顾佳对朱喆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冰凉的边缘。落地窗外的霓虹灯正次第亮起，将她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色块。朱喆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眉头微蹙：你这次和家里误会？恐怕和韩旭名声有关，毕竟他有四个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知道。顾佳打断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换女友如换领带，娱乐版常客，对吧？她扯出个疲惫的笑，但你我都清楚，这是谣传，韩旭有多本分，我们都知道，他可从不轻易招惹女人。

朱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温热的牛奶推到她面前。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中空调的嗡鸣，顾佳望着玻璃倒影里自己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想起丈夫的污蔑，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么拉来韩旭的投资，要么公司改行，别无他法。顾佳的记忆还在脑海中回响，像淬了冰的鞭子。

她闭上眼，韩旭值得信赖，可是如何让丈夫相信他们的清白，这件事很难。

流言不可怕。朱喆的声音带着担忧，可怕的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信赖..

潜规则？顾佳接过话头，自嘲地弯起嘴角，早在我决定接这个项目时，我就没有退路，大家不理解也没什么，我自己清楚就可以。她站起身，理了理有些乱的裙摆。

朱喆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顾佳不是不怕流言，只是有些东西，比名声更重要。就像此刻窗外的城市，纵然霓虹闪烁，总有些角落需要有人提着灯走过去。

需要我做什么？朱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顾佳转过身，眼底的犹豫已经被坚定取代：明天上午九点，陪我去见韩旭。她抬手按灭桌上的台灯，让他们说去吧，等项目成了，自然有答案。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绿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佳知道，从她点头的那一刻起，平静的生活就已翻篇。但当她想起第一次去棚户区调研时，那个握着她的手哭着说闺女啊，我想在有生之年住次电梯房的老奶奶，心口的酸涩就化作了前行的勇气。

夜色渐浓，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万家灯火。顾佳深吸一口气，将杯中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但只要方向是对的，就不怕路远。

傍晚的霞光给别墅的落地窗镀上一层暖金，顾佳靠在吧台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壁。

明天我回魔都，公司那边时间比较紧张，我要赶紧把工作安排下去。她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客厅里闲适的聊天声。

沙发上的朱喆直起身，把手机揣回口袋：巧了，我也准备返程，正好和韩总一起回去。

她话音刚落，斜倚在单人沙发上的余初心也跟着点头：那我也订明天的票吧，回去也好上班，总不能把假都用了。

顾佳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查机票、订高铁票，玻璃杯里的冰块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她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告别，没想到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大家纷纷开始摸出手机准备返程。

暮色渐浓，客厅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和好的，订好了的回应，让这场突如其来的集体散场，多了几分奇妙的默契。顾佳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忽然觉得，或许这座别墅的热闹，也该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