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衡的房间还留着昨晚的龙井茶香，余初心端着马克杯站在空荡荡的玄关，望着茶几上那串眼熟的苏州园林钥匙发呆。

她真就这么走了？何悯鸿扒拉着吐司从厨房探出头，发梢还沾着泡沫——今早六点半收到方芷衡微信时，她还以为是熬夜看剧产生的幻觉。

朱喆正往行李箱贴托运标签，闻言动作顿了顿。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手背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昨晚她问我，在上海拼到三十岁，能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是方芷衡发来的定位，苏州平江路边的老字号面馆，配图是碗飘着青蒜的奥灶面，配文：汤头里有家的味道。

余初心把钥匙串塞进抽屉最深处，那里躺着三张未拆封的健身卡。玻璃窗映出她身后墙上的便利贴，季度KpI考证倒计时的字迹被阳光晒得有些褪色。

楼下传来搬家公司的鸣笛声，朱喆拉着行李箱经过消防通道时，听见何悯鸿在阳台对着电话喊：对，就是那个总穿高跟鞋的姐姐......她回苏州，她男朋友在那边落户了，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她？

雨丝突然斜斜掠过窗棂，朱喆抬头望见乌云正漫过陆家嘴三件套的尖顶。手机弹出新消息，方芷衡发来段小视频：青石板路上，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正弯腰给石库门门环系红绳，背景音里评弹艺人的三弦琴叮咚作响，混着隐约的雨声，像极了某个被遗忘的童年午后。

朱喆回过神，看到客厅里的两个同居室友，微笑道：“cy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后呢，有空会回来看看。”

“铛铛铛。”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臻臻来了。”余初心快速起身爬起来去开门。

“cy真的去苏州了？”叶臻臻一进门就问道。

“嗯，早上就走了，这次可能是想通了，下定决心要为爱努力一把。”朱喆点点头，替她高兴。

“也不知道她脑袋怎么想的，选谁不好，非得选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我很不理解。”叶臻臻把包放在一旁，坐在朱喆旁边，脸上流露出一抹心疼。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明白呢，不过，如果是韩旭，我可以理解，你和韩旭接触不多，不太了解，韩旭，算得上是好男人，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女人甘心做小。”朱喆知道叶臻臻的想法，也知道她懂分寸，方芷衡在的时候，叶臻臻可从未说过她。

“我懂，就是不知道韩旭有什么魅力，凭借自己，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干嘛要搅和进去，男人有钱就是好事吗？纯粹给自己找麻烦，又不是天下的好男人死完了。”叶臻臻平和了下情绪，无奈地说道。

朱喆微微一笑，不做评论，起身给叶臻臻倒了杯水。

“行了，有空我们去苏州看她，好歹也是交往快一年的好姐妹，关系断不了。”朱喆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