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秋看到爸爸的样子,就知道他还在考虑如何劝说自己。
严小秋根本不给他机会,说了还有事,然后,就转身离开。
她需要冷静,
严小秋一夜未睡,第二天,唐果果来的时候,看着严小秋的样子,有些心疼。
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午后阳光斜斜地打在严小秋微垂的脸上。她搅动着杯子里早已凉透的拿铁,声音带着点委屈:她昨天又那样,明明是她自己忘了交报表,最后倒像是我耽误了进度。
唐果果地一声把勺子拍在瓷盘上,吓得邻桌客人侧目。你就是太心软!她往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却掩不住火气,上次抢你方案署名,上上次让你替她值夜班,这次又是报表——严小秋,你当自己是珊珊的专属背锅侠吗?
严小秋捏着杯耳的手指泛白,小声嘟囔:可是...都是同事,闹僵了不好...
唐果果气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天天想着,她什么时候想过你好不好?上次你重感冒,她还让你帮她带三杯奶茶,说什么小秋最能干了——能干就得被当驴使?
玻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严小秋望着街对面匆匆走过的行人,眼圈有点红: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忍到什么时候?唐果果的声音软了些,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你以为妥协是美德?在她那儿就是好欺负的证明。今天她敢甩锅报表,明天就能把天大的窟窿推给你填。小秋,你得支棱起来,该拒绝就拒绝,该翻脸就翻脸,不然这职场里,吃亏的永远是你这种老好人。
严小秋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臂弯,肩膀微微颤抖。唐果果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窗外掠过的流云,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严小秋原本以为妹妹已经过去,哪知道父亲居然也要帮着妹妹劝说自己,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父女两人的关系也算进一步和解。
秋老虎赖在城市上空,游乐场的喧嚣也没能驱散严小秋眉宇间的滞涩。她攥着半融化的甜筒站在旋转木马前,目光越过斑斓的木马,落在远处模糊的天际线上,连唐果果晃着她胳膊喊该我们了都没听见。
小秋姐!唐果果第三次提高音量,终于把好友的魂儿从云端拽回来。严小秋猛地回神,甜筒奶油滴在手腕上,她慌忙用纸巾去擦,指尖却在发抖。
唐果果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把珊珊骂了八百遍——若不是珊珊非要打扰严小秋的生活,何至于让好姐妹顶着黑眼圈来赴约,连最爱的过山车都提不起兴趣。
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点时,严小秋忽然说:果果,我想回家。唐果果看着她苍白的侧脸,把到嘴边的抱怨咽下去,只点点头:好,我送你。
回程的车里,两人一路无话,车载电台放着欢快的歌,衬得车厢里的沉默格外沉重。
把严小秋送进梅园大门,看着她拖着脚步在游廊中穿行,背影单薄得像片落叶,唐果果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