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西门吹雪停在了他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

“你的剑，太脏。”

话音落，剑光起。

李元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的恐惧，永远地定格了。

西门吹雪收剑入鞘，转身，向着府外走去。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那些呆若木鸡的护卫一眼。

在他身后，一队队身披玄甲的陷阵营士兵，如黑色的潮水，沉默地涌入了这座失去了主人的府邸。

……

大夏王城。

一辆辆从安南郡、平江郡征调来的大车，满载着粮食、布匹、金银，排着长龙，缓缓驶入城中。

城门口，那些刚刚分到一碗热粥的流民，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天哪……这么多粮食……”

“那是王家、李家的徽记！这些都是从那些吃人的畜生家里抄来的！”

“大夏王万岁！大夏王万岁！”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南城。他们看着那些冰冷的物资，眼中却燃起了最炙热的光。

议事厅内，苏毅将代表西门吹雪的白色小旗，插在了平江郡李家的位置上，又随手抹掉了地图上的数个红点。

“主公，”贾诩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战报和物资清单，饶是他智计百出，此刻也难掩心中的波澜，“雷霆手段，釜底抽薪。经此一役，云州之内，再无人敢与我大夏为敌。只是……那些被俘的世家女眷、孩童，足有数千人，该如何处置？”

这是个难题。杀了，有伤天和，也显得大夏残暴不仁。放了，又恐留下后患，春风吹又生。

“杀了可惜。”苏毅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都是劳动力。”

贾诩一愣。

“男丁充入苦役营，负责修筑城墙、开挖河道。女眷编入织造坊、浣衣局。至于那些十岁以下的孩童……”苏毅沉吟片刻，“单独建一个‘学堂’，让他们读书、识字、学算术。教材，我亲自来编。”

贾诩的后背，渗出了一丝冷汗。

主公这一手，比单纯的灭族，还要狠。

这是要从根上，抹掉这些世家曾经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将他们的后代，彻底改造成大夏的子民，成为大夏这部战争机器上的螺丝钉。

“文和，”苏毅抬起头，“粮食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还不够。我要整个云州，恢复耕种。你替我拟一道政令，凡投奔我大夏的流民，按人头分田。所分之田，前三年，免除一切赋税。”

贾诩心头剧震：“主公，这……这田从何来？”

“从王家、李家，从所有被我清算的世家手里来。”苏毅的语气理所当然，“他们的田，太多了。”

贾诩躬身一揖，这一次，拜得心悦诚服。

他知道，当这道政令颁布下去，大夏在云州的统治，便坚如磐石，再也无人可以动摇了。

……

黑石县，临时营地。

周仓正哼哧哼哧地，拿着一块上好的绸布，试图去擦拭那柄立在帅帐门口的青龙偃月刀。

他的手刚要碰到刀身，一股无形的罡气便弹了出来，震得他手腕发麻。

“关将军，您看，这刀上都落灰了，俺给您擦擦呗？”周仓腆着脸，冲着帐内喊道。

帐篷里，关羽正闭目打坐，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字。

“滚。”

周仓非但不恼，反而一拍大腿，回头对几个正在偷看的陷阵营老兵挤眉弄眼：“听见没！关将军让我滚！这说明他老人家记住我了！这是对俺的重视！”

不远处的土坡上，韩信正在观摩地势，听到周仓的嚷嚷，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望向北方。妖潮虽然退了，但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

战争，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