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四十分，松岗工业区的薄雾还未散尽。林强仔细检查着背包里的设备，特意用防震泡沫裹好了数据线样品。舒欣帮他整理衬衫领口时，手指不经意擦过昨晚留下的吻痕，两人相视一笑。

该叫田彬他们了。林强走到阳台，拿起晾衣杆在隔墙上敲了三长两短——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不到十秒，墙那边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接着是田彬睡意朦胧的回应：起了起了！

敲开隔壁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舒欣忍俊不禁。田彬顶着一头乱发，嘴里叼着半根油条，正单脚跳着穿鞋。朱迪蹲在地上往背包里塞设备。

老周发短信说七点五十准时出发。舒欣递过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还特意嘱咐别吃太饱，小丽准备了早餐。

田彬的桌上摊开着地铁信号分析图，上面用红蓝两色标注了各个站点的电磁环境预测。林强注意到图纸边缘还画着个卡通小人，举着加油！的牌子——显然是朱迪的手笔。

当他们来到一楼时，一辆银色别克GL8已经发动着停在楼下，排气管冒着白烟。车窗降下，周智勇的女友小丽探出头来：快上车，小笼包要凉了！

后座被改装得令人惊叹——两个航空座椅中间固定着折叠工作台，上面安装着示波器和电源适配器。田彬像看到糖果的孩子般扑了过去：老周，这是把实验室搬上车了啊！

周智勇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镜片上反射着朝阳的光：系好安全带，今天要走一段特殊路线。他的目光在林强和舒欣之间短暂停留，嘴角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

车子驶上宝安大道，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田彬迫不及待地插上他的车载充电器样品，这个最新版本用了陈师傅给的散热片改良。

电压稳定在5.1伏，田彬盯着万用表读数，温度也正常...话音未落，充电器突然发出的一声轻响，冒出一缕白烟。

田彬手忙脚乱地拔下设备，小丽迅速打开车窗散烟。周智勇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竟笑了起来：新年第一炸，好兆头啊！

朱迪一边帮田彬检查烧毁的元件，一边调侃：爆破专家的称号算是坐实了。舒欣从包里拿出备用元件递给田彬，林强则若有所思地记录着故障现象。

短路保护反应太慢了，林强分析道，可能是oS管选型问题。舒欣凑过来看他的笔记，发丝垂落在纸面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商务车停在世界之窗附近的停车场时，田彬已经修复了他的充电器。这次加了双重保险，他信心满满地宣布，绝对不会再放烟花。

……

一行人步行前往地铁站，元旦的街头人潮涌动。林强和舒欣走在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地铁站入口处，巨大的世界之窗站几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一次坐地铁？舒欣小声问。林强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他从小在县城长大，来深圳后才见识到这么多现代化设施。舒欣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