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内,烟斗中飘出的青烟凝滞在空气里,一如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凝重的神情。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是叩在人心最脆弱的角落。
他对面,暗部统领单膝跪地,头颅深埋,声音压抑得如同从地底挤出:“火影大人,宇智波祠堂的异常……尚未查明。”
猿飞日斩的眼神锐利如鹰:“说下去。”
“查克拉波动的源头,似乎来自于一处被我们忽略的远古封印,古老到连卷宗上都只有寥寥数语的记载。但……更诡异的是,昨夜负责监视祠堂外围的三名暗部成员,在值勤时毫无征兆地陷入癫狂,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反复嘶吼着同一句话。”暗部统领顿了顿,声音愈发艰涩,“他们说……他们梦见自己曾参与了‘宇智波隔离计划’的最高决策会议。”
“砰!”猿飞日斩手中的烟斗滑落,砸在名贵的红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隔离计划”决策会议!
那个被他亲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从未在任何官方文件上留下半点痕迹的绝密会议!
除了他自己,当时在场的只有志村团藏、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这四个人,是木叶权力的顶点,也是背负着这个村子最黑暗秘密的罪人。
那三名暗部成员,别说参与,他们甚至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猿飞日斩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终于明白,那从宇智波祠堂中弥漫出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了。
那不是普通的查克拉,也不是什么远古的诅咒。
那是光。
一道由林羽的灵魂点燃,足以穿透权力与制度的铁幕,直击人心最深处记忆禁区的光!
此刻,宇智波祠堂深处,林羽依旧静静地躺在祭坛上,呼吸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酣眠。
然而,他的意识,早已化作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与一个名为“记忆之域”的奇异空间完全同步。
环绕着他的魂灯阵,在每一个子时都会自动激活。
那原本温润的金色光雾,此刻竟化作亿万根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金色细丝,悄无声息地渗入空气,飘向木叶村的每一个角落。
这金丝对普通人无害,但对于任何一个拥有写轮眼血脉的宇智波族人,它却是无法抗拒的梦境钥匙。
一旦入睡,他们便会被强制拖入那场名为“回响之梦”的审判。
一名曾隶属于木叶警备部队,后被高层收买,专门负责监视族人动向的上忍,在梦中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看见自己在一份密令上签下了名字,密令上的字迹冰冷而刺眼:“宇智波一族即是潜在威胁,需逐步削弱其影响力,分化其内部团结。”
梦境中,签署文件的自己,脸上挂着自以为是的“为了和平”的笑容。
“不!不是这样的!”上忍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嘶吼,他想夺过那支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犯下罪行。
翌日清晨,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
他疯了似的翻出自己珍藏的所有任务卷轴,将那份记录着他“功绩”的卷轴当场撕得粉碎。
随即,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走向宇智波祠堂,长跪不起,用头颅一下下地叩击着冰冷的石阶,声音嘶哑地忏悔:“我错了……我被‘和平’这两个字,骗了整整二十年……”
相似的场景,在宇智波幸存者的家中不断上演。
恐慌与愧疚,如同瘟疫般蔓延。
宇智波鼬是第一个察觉到这股异常力量已经开始外溢的人。
他发现,一些与宇智波有过节,或是在当年事件中推波助澜的木叶平民,也开始出现精神恍惚、夜不能寐的症状。
他们或许没有进入完整的“回响之梦”,但那金色的光丝,依然像针一样刺穿着他们伪装的良知。
长此以往,整个木叶的秩序都将因此崩溃!
鼬不能容许这种混乱发生。
他潜入祠堂,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盯着那片诡异的魂灯阵,决意用自己的瞳术将其强行封锁。
然而,就在他调动瞳力,准备发动“月读”的刹那,他的左眼毫无征兆地一阵刺痛!
眼前魂灯阵的景象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被尘封的“情绪残影”。
瓢泼大雨中,一个瘦弱的、只有五六岁的身影在泥泞里奔跑。
那是年幼的林羽。
他拼尽全力,只为捡回一张被其他族人孩童扔进水坑里的涂鸦。
画上,是一个被划上巨大叉号的鼬的头像,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两个大字——叛忍。
而自己,当时已经加入了暗部的自己,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身披斗篷,戴着面具,用一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睛,静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雨水打湿了弟弟的头发,泥水溅满了他弱小的身躯,可他只是倔强地将那张涂鸦护在怀里,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鼬的动作,在那一刻彻底僵住。
手中的苦无“当啷”一声垂落,砸在地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苦涩,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用冷酷堆砌多年的心防。
“原来……”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会背叛你。”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他一直以为,弟弟眼中的崇拜与依赖,是他计划中最沉重的负担。
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