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将军。”朱由榔的声音带着格外的敬重。
“老臣在!”秦良玉踏前一步,甲叶轻响,声如金玉。
“湘南鏖战在即,朕已抽调白杆兵三千精锐随焦琏北上。”
“然国之边陲,不可一日无备。云南方面,沙逆虽平,然余波未靖。更紧要者,”
他目光微凝,“那孙可望,盘踞滇黔,虽名义上受抚,然其心难测,其势日涨,不得不防。”
秦良玉闻言,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她与张献忠旧部在川东拉锯多年,深知这些流寇余部的战斗力与反复无常:
“陛下所虑极是。孙可望狼子野心,拥众数万,若见湖广战事胶着或朝廷有危,难保其不会趁火打劫,甚至北联残虏,祸乱西南!”
“正是此理!”
朱由榔点头。
“还有四川方向,虽大部沦于清虏之手,局势混乱,亦有零星残明势力与土司,动向不明,需加留意。广西西境,不可不防。”
他走到地图前,指向广西与云南、贵州交界一带:
“故此,朕需一员威望素着、能征善战且忠诚无二的将军,为朕镇守西陲,看住孙可望,屏护广西侧后!”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秦良玉身上:
“老将军威震西南,白杆兵名动天下,虽分兵三千,余部仍是我大明西南柱石。
朕意,命马万年将军,即刻统帅剩余白杆兵主力,移驻桂滇、桂黔交界紧要之处,接替腾骧左卫原有防区!”
秦良玉没有丝毫犹豫,朗声道:
“陛下信重,老臣与孙万年,敢不从命!白杆兵必为陛下守好西大门,孙可望但有异动,必先试我白杆枪利否!”
“好!”
朱由榔赞道,“老将军豪气不减当年!马将军此去,任务有三。”
他条分缕析:
“其一,震慑孙可望。要大张旗鼓,立稳营寨,广布哨探。让孙可望知道,朝廷在西线有备,他若妄动,便要面对白杆兵的锋镝!”
“其二,控扼通道。守住自滇黔入桂之要隘,巡查商路,盘查可疑,既防细作渗透,亦保必要时我军西进或转运之通道。”
“其三,联络观望。四川局势混沌,或尚有忠义之士。马将军可酌情派遣精干小队,化装潜入,联络残明势力及心向朝廷之土司,探听消息,播撒朝廷恩义,使其不为虏用,亦不附孙逆。此为长远之策。”
秦良玉听得仔细,深深一揖:
“陛下思虑周详,老臣已明。必转告万年,谨遵圣谕,恪尽职守,绝不让西线有失!”
“有老将军此言,朕西顾无忧矣!”
朱由榔亲手扶起秦良玉。
“白杆兵历年征战,损耗亦大。待此战结束,朕命兵部、户部,优先为西线白杆兵补充兵员、粮饷、器械。老将军可放手整备。”
“谢陛下隆恩!”
秦良玉感激道。
她知道,这是朝廷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对白杆兵最大的支持与信任。
安排完西线,朱由榔心中稍安。
如此,东有卢鼎守梧州御粤敌,北有焦琏筑湘南防线抗主力。
西有马万年率白杆兵镇边陲防孙寇,中枢有即将归来的腾骧左卫骑兵为机动预备。
一个相对完整立体的防御与威慑体系已初步成型。
尽管依旧兵力薄弱,危机四伏,但至少不再是四面漏风、被动挨打的局面。
就在此时,殿外内侍前来禀报,说是李定国和艾能奇两位将军求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