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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边城暗涌(1/2)

废弃驿站的小插曲,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涟漪很快散去,却让李莲花三人心中警铃大作。那个自称“影枭”的神秘人,其目的、身份皆不明,但无疑昭示着昆仑墟的风波已开始向外扩散。中原,恐怕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次日天未亮,三人便收拾行装,顶着凛冽的寒风继续东行。李莲花以内力为阿箬和背负乔婉娩的方多病驱寒,速度不减。他必须尽快抵达有人烟的地方,获取情报,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又跋涉了两日,荒原的景色终于开始变化。冰雪渐薄,露出了下方冻得硬邦邦的黑土。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空气中,也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人烟的烟火气息。

“快到了!前面就是北邙山,翻过去就是北境了!”方多病精神一振,指着远山道。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越是接近边关,越需小心。谁也不知道,镇北城如今是怎样一番光景。

半日后,三人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雄伟的巨城,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赫然矗立在视野尽头!城墙高耸入云,由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垒成,饱经风霜,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透着一股苍凉肃杀之气。城头旌旗招展,隐约可见甲士巡逻的身影。正是大熙北境第一雄关——镇北城!

然而,与想象中边关重镇的肃穆不同,此刻的镇北城,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紧张与喧嚣。离城数里之外,便能看见官道上车马络绎不绝,其中夹杂着许多携刀佩剑的江湖人士,以及一些服饰各异、明显来自西域甚至更远地方的商旅。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守城兵士盘查得极为严格,气氛凝重。

“怎么这么多人?”方多病蹙眉,“边关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了?而且……龙蛇混杂。”

李莲花眼神微凝,低声道:“收敛气息,小心行事。”他暗中运转内力,将三人的气息尽量收敛,混入排队的人群中。阿箬也将风帽拉低,遮住大半张脸。

排队等候时,周围人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靖北侯府出大事了!世子萧景琰在昆仑失踪,生死不明!侯爷震怒,悬赏万金寻找线索!”

“何止!朝廷好像也派了钦差来北境,说是巡查边务,我看是来者不善!”

“最近西域也不太平,拜火教活动频繁,还有人说看到了‘新月楼’的标记……”

“江湖上更是风声鹤唳,好多门派都派人来了北境,据说跟什么前朝宝藏有关……”

“嘘!小声点!没看见到处都是官府的耳目吗?”

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勾勒出一幅山雨欲来的图景。靖北侯府、朝廷钦差、西域势力、江湖门派……各方势力云集北境,目标直指昆仑墟!而萧景琰失踪的消息,更是坐实了李莲花最坏的猜测——他落入了幽冥府手中!

终于轮到李莲花三人接受盘查。守门校尉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尤其在李莲花腰间的软剑和方多病背着的长条包裹上停留片刻。

“从哪里来?进城所为何事?”校尉沉声问道,手按刀柄。

“关外行商,遭遇马匪,同伴重伤,进城求医。”李莲花早已想好说辞,语气平静,递过几块碎银。他易容术高明,此刻容貌普通,气息内敛,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的商队护卫。

校尉掂了掂银子,又仔细看了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昏迷”的乔婉娩(被伪装成重伤),挥了挥手:“进去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安分点!”

三人顺利入城。城内更是人满为患,街道两旁客栈爆满,酒肆茶馆人声鼎沸,随处可见江湖人士和高鼻深目的西域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与贪婪的气息。

“先找地方落脚。”李莲花低声道。他们需要一处安静且安全的地方。

方多病对北境较为熟悉,领着两人穿街过巷,避开热闹的主街,来到城南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区,找到一家名为“悦来”的老旧客栈。客栈不大,客人稀少,显得有几分冷清。

要了两间上房,安顿下来。李莲花仔细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异常,又布下几个简单的预警机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莲花,现在怎么办?直接去靖北侯府打听消息吗?”方多病急切问道。萧景琰生死未卜,他忧心忡忡。

李莲花沉吟片刻,摇头:“不妥。镇北城如今鱼龙混杂,靖北侯府必然是各方焦点,我们贸然前去,极易暴露。先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他看向阿箬:“阿箬,你留在客栈,照看婉娩,切勿随意走动。”又对方多病道:“多病,你换身衣服,去城中最大的茶馆酒肆转转,听听消息,重点是靖北侯府、朝廷钦差和近期入城的可疑人物。小心些,莫要与人冲突。”

“明白!”方多病点头,立刻换了身不起眼的布衣,匆匆出门。

李莲花则留在房中,闭目调息,同时将灵觉缓缓扩散出去,感知着客栈周围的动静。镇北城的气息混杂而混乱,有军伍的肃杀,有江湖的草莽,有西域的诡秘,还有几股极其隐晦、却让他心生警惕的阴冷气息,与幽冥府的感觉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方多病匆匆返回,脸色凝重。

“打听到不少消息!”他灌了口凉茶,压低声音道,“靖北侯世子萧景琰确是一个月前在昆仑失踪,随行亲卫全军覆没,现场有激烈打斗痕迹和幽冥死气,侯府认定是幽冥府所为,已派出大量人手搜寻,但至今毫无线索。朝廷派来的钦差是内卫司副指挥使冯坤,三日前到的,表面是巡查,但据说与侯府关系紧张。另外,最近城中确实来了很多生面孔,有西域拜火教的祭司,有中原几个大门派的长老,甚至……还有人看到了金鸳盟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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