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资金流向。”齐砚舟说,“合同背面那个名字,不会是巧合。”
周正海皱眉。“你是说——”
“先别声张。”齐砚舟打断他,“我怕还有人在盯着。”
两人沉默片刻。一辆警车打开车门,特警将昏迷的男人押上车。另一人开始清理现场,收走花瓶碎片和断裂的花架。
岑晚秋始终未语。她弯腰捡起一支被打断的玫瑰,看了看,轻轻丢进垃圾桶。
齐砚舟走过去,轻声说:“我们回去。”
她抬头看他一眼,点头。
两人走出花店。雨还在下,街上空无一人。齐砚舟撑开伞,遮在两人头顶。伞不大,他们靠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
走了几步,岑晚秋忽然开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走?”
“我知道他们会来。”他说。
“所以你就让我在这儿等着?”
“我不知道他们会用炸弹。”他顿了顿,“但我能应付。”
“万一你应付不了呢?”
“那我也得试。”
她不再说话,只是把手伸进他夹克口袋,握住了他的手。
到了小区门口,保安看见他们,赶紧开门:“齐医生,岑小姐,这么晚了还下雨,快进来躲躲。”
“不用了。”齐砚舟说,“我们就住后面那栋。”
保安点头,关上门。
路上积水浅,鞋底踩出轻响。昏黄的路灯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齐砚舟感觉口袋里的听诊器有些沉,金属头硌着手心。
到了楼下,他们停下。
岑晚秋抬头看他:“接下来去哪儿?”
“明天再说。”他说。
她嗯了一声,拉着他的手往楼道走。
楼梯间灯坏了,只能借外面的光。他们一步一步往上走。到三楼拐角,她忽然停下。
“齐砚舟。”
“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老宅。”
“现在?”
“我不想再等了。”她说,“有些事,我该知道。”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上去换双鞋。”他说,“我在这儿等你。”
她松开他的手,继续上楼。
齐砚舟靠在墙边,掏出听诊器看了看。金属头微微弯曲,像是受过挤压。他擦了擦,重新挂回脖子上。
楼道很安静,只有楼上隐约的脚步声。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复盘今晚的一切。那杀手动作精准,绝非普通打手。背后一定有人指挥。而那个人,或许早已盯上他们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再次响起。
岑晚秋下来了,换了运动鞋,背了个小包。
“走吧。”她说。
齐砚舟推开门,两人走进雨里。
雨点打在伞上,啪啪作响。远处一辆警车驶过,警笛声渐渐远去。
他们沿着街边走,路过一家关门的便利店,招牌灯还亮着,在积水中映出晃动的光影。
拐过两个路口,进入一条老巷。
巷子深处有一排旧式平房,外墙剥落,铁门生锈。最里面那户,门牌写着“岑家巷17号”。
岑晚秋掏出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