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齐砚舟立刻抬手示意岑晚秋和岑明远蹲下。他背贴墙壁,闭上眼。
三秒预演开始。
画面闪过:来人穿着保洁制服,腰间微微鼓起,藏着电击器;右手插在口袋里,实则紧握对讲机;走到第三级台阶时会停下,抬头张望——真实身份是刘旧部安插的眼线,任务是引他们进入埋伏圈。
他睁开眼,轻轻踢响一级台阶。
对方果然停下,探头往下看。齐砚舟猛然冲出,手术刀一挑,对讲机飞向半空。他反手拧住对方手臂,将其按倒在地,膝盖压住后背,令其动弹不得。
岑明远立刻上前协助控制。齐砚舟从对方口袋搜出一个微型接收器,屏幕上的信号不断跳动,定位指向城西废弃游乐场。
“他们想让我们追过去。”齐砚舟说。
岑晚秋蹲下检查接收器,“信号稳定,不是诱饵。”
“那就去。”岑明远开口,声音比先前沉稳了许多,“我知道那地方,以前在那里打过工。”
齐砚舟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一直躲着姐姐,此刻却主动站了出来。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三人迅速离开消防通道,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上无人多言。齐砚舟低头检查衬衫纽扣,确认缝入其中的红外发射器仍在原位。那是岑晚秋十分钟前亲手缝制的。她拿针线时手指微颤,但动作极快,一针穿过布料,绕两圈打结,利落得如同缝合伤口。
车停在游乐场外。
铁门紧锁,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四周围墙高耸,野草长至半人高。广告牌倒在地上,一半被藤蔓缠绕。
“东侧有塌口。”岑晚秋说,“花店开业时我送过装饰,记得这里修过围栏,后来没补好。”
他们绕行过去,果然发现一段倒塌的墙体。倾倒的广告牌斜搭在缺口上,刚好可借力翻入。
落地后,齐砚舟立刻关闭手机光源。岑明远打开热成像仪,屏幕泛起绿光。鬼屋方向有微弱体温反应,摩天轮顶层控制室则显示电子设备运行痕迹,与接收器信号一致。
“有人在等我们。”岑明远说。
“不是等。”齐砚舟低声回应,“是在设局。”
他们贴着墙根前行。地面碎玻璃扎脚,踩上去发出细微声响。远处鬼屋大门歪斜悬挂,门框上吊着一只破灯笼,随风来回晃荡。
接近门口时,广播突然响起。
电流杂音刺耳,随后传出沙哑的声音:“齐医生,想救所有人,就一个人进来。十秒内不出现,第一枚炸弹起爆。”
倒计时开始:10、9、8……
岑晚秋一把抓住齐砚舟的手腕。
“别去。”
“他不会真炸。”齐砚舟看着她,“如果有炸弹,早就引爆了。这只是逼我单独进屋。”
“可你不能冒这个险。”
齐砚舟没有回答。他伸手轻触第二颗纽扣,红外信号正常。只要他在移动,他们就能掌握他的位置。
岑晚秋松开手,从旗袍暗袋取出一个小装置,迅速缝进他衬衫纽扣内侧。
“它会持续发信。”她说,“别让他们以为你消失了。”
她的指尖掠过他胸口的皮肤,冰凉。她没有看他,缝完便退后一步。
7、6、5……
齐砚舟迈步走向鬼屋。
门在他身后沉重合拢,发出闷响。
里面漆黑一片,空气沉闷,弥漫着霉味。地上散落着假骨头和塑料骷髅头。走廊两侧是镜子,映出扭曲的人影。
他闭上眼。
三秒预演开始。
画面清晰浮现:第三块地板后为安全路径;左侧镜面后藏有红外感应器,触发将启动落网机关;前方走廊尽头的门锁需逆时针旋转两圈半才能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