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的惊魂一刻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以及它手中那把仿佛能割裂时空的匕首,成为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龟缩在二楼的回廊里,谁也不敢再靠近三楼一步。
“必须弄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张野强行压下恐惧,语气急促,“威尔逊的日记和手稿里一定还有更多线索!”
王教授连忙翻找着手中的资料,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威尔逊在后期的研究中提到过,‘时间锚点’并非稳定的通道,更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能映照出不同时间碎片中的‘印记’。如果操作不当,或者有‘强大的时间执念’作为引子,就可能……让那些‘印记’实体化,或者说,让‘过去’的某个‘点’强行介入‘现在’。”
“实体化的过去?”林薇脸色苍白,“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影子,可能是某个过去时代的杀人犯?或者……是某个被处决者的怨念?”
“不,”秦峰推了推几乎滑落的眼镜,声音发颤,“威尔逊的笔记里还提到过一个词——‘时间掠夺者’。他认为,在时间的缝隙中,存在着某种……意识体,它们以‘时间能量’为食,会依附在强大的时间锚点上,通过特定的仪式被唤醒。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可以借用‘过去’的刑罚、人物形象来显现,目的就是……吞噬活人的‘时间’。”
“吞噬时间?”苏雨忍不住惊呼,“那我们……”
“亨利日记里写的‘它’,还有‘在钟摆的尽头’,”我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回忆着,“钟摆……阁楼里那个巨大的摆钟,会不会就是关键的‘时间锚点’?”
张野猛地站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凶手的目的就是通过杀人,用不同时代的刑罚作为‘祭品’,来强化这个锚点,让那个‘时间掠夺者’越来越强大?”
“可是,为什么是我们?威尔逊为什么要召集我们来?”李梦不解地问。
一直沉默的周明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异样:“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和威尔逊的研究,或者说,和那个‘时间锚点’有某种‘联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周明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那是一个样式古朴的银质怀表,表盖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我不是威尔逊的私人助理,我是他的……实验助手,也是他的侄子。五年前,他失踪的那天,就是在进行最后一次‘时间锚点’的激活实验,而我就在现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实验失败了,或者说,超出了控制。那个‘时间掠夺者’被唤醒了,威尔逊为了阻止它,可能……牺牲了自己,将它暂时封印在了阁楼的摆钟里。而这座时之馆,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装置,由那些不同时代的建筑元素和收藏品构成。”
“那为什么现在它又出现了?”陈医生追问。
“因为……封印在减弱。”周明看着手中的怀表,“威尔逊设定了一个五年的‘时间节点’,当这个怀表的指针再次指向五年前的那个时刻,封印就会出现波动。而他召集你们来,是因为你们每个人的‘时间频率’,和构成封印的某些‘锚点元素’产生了共振。他希望……在封印完全失效前,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或者……”
“或者让我们成为新的‘祭品’,维持封印?”张野冷冷地接过话头。
周明摇摇头:“不,叔叔他……虽然痴迷,但本性不坏。他留下的线索,应该是指向‘解除’的方法,而不是‘维持’。亨利知道一部分真相,他警告我们不要去阁楼,就是怕惊动里面的东西。但现在,它还是出来了,而且开始杀人,用不同时代的刑罚……这是在‘校准’时间,为了彻底突破封印!”
阁楼里的“滴答”声似乎又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加速感。
“那解除的方法呢?”我急切地问,“威尔逊留下了什么线索?”
王教授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那里有一幅潦草的图画,画的正是阁楼里的那个摆钟,钟摆下方画着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旁边写着几个字:“时间图谱,碎片归位,钟摆静止,暗影消散。”
“时间图谱?”林薇看着图谱的形状,突然惊呼,“这形状……和时之馆的建筑平面图一模一样!那些不同时代的建筑区域,就是图谱上的‘碎片’!”
秦峰恍然大悟:“威尔逊用建筑本身构成了一个‘时间图谱’,每个区域代表一个时间碎片,共同维持着摆钟这个核心锚点的稳定。现在,‘时间掠夺者’在杀人,用不同时代的刑罚,可能就是在……破坏这些‘碎片’的共振,让图谱失衡,从而让核心锚点失控!”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些对应的‘时间碎片’区域,重新建立共振,让图谱‘归位’,这样钟摆就能静止,那个影子也就会消散?”苏晴颤抖着问。
“可能是这样。”周明点头,“但每个‘碎片’区域,都需要对应的‘时间印记’物品来激活共振,而这些物品,很可能就在馆内的收藏里。”
“赵磊死在楼梯口,对应中世纪的摆锤刑;刘老死在一楼角落,对应17世纪的时间之扼;亨利死在阁楼,对应18世纪的时间之沙……”张野迅速分析,“这三个地方,应该就是被破坏的‘碎片’区域。我们需要找到对应时代的‘时间印记’物品,去这三个地方重新激活!”
这是一个听起来充满希望,但执行起来却无比危险的计划。因为那个“时间掠夺者”随时可能出现,而我们不知道下一个被破坏的“碎片”在哪里,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当务之急,是找到对应中世纪、17世纪和18世纪的‘时间印记’物品。”张野当机立断,“王教授、陈医生,你们熟悉历史和文物,去书房和收藏室寻找;秦峰、林薇,你们研究建筑和时间理论,分析‘碎片’区域的具体位置和所需物品的特征;苏晴苏雨,你们继续记录,同时注意警戒;李梦,你待在客厅,不要乱动;周明,你知道威尔逊的收藏,跟我一起去找东西!林默,你……”
“我跟秦峰林薇一起。”我接口道,手臂的伤口虽然疼,但此刻顾不上了。
分工完毕,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时之馆内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翻找物品的声音,与墙上钟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紧张的交响。
我、秦峰和林薇来到二楼的回廊,对照着威尔逊画的“时间图谱”和建筑平面图。
“这里,楼梯口的区域,对应的是中世纪。”林薇指着图纸,“中世纪的时间印记……可能和宗教、天文有关,比如日晷、星盘,或者……带有浓厚时代特征的钟表?”
“威尔逊的收藏里有一个14世纪的天文钟,放在一楼的陈列室里。”秦峰回忆道,“那个钟的设计非常复杂,据说能显示星辰运行轨迹。”
与此同时,张野和周明在一楼陈列室找到了那个天文钟。它被放在一个玻璃柜里,钟体上雕刻着天使和圣徒的图案,指针缓慢地移动着。
“就是它!”周明肯定地说,“中世纪的天文钟,承载了那个时代对时间和宇宙的理解,是非常强大的时间印记。”
他们小心翼翼地取出天文钟。刚一离开玻璃柜,钟面上的指针突然疯狂地旋转起来,发出“咔咔”的异响,一股冰冷的气息从钟体散发出来。
“小心!它在抗拒!”张野握紧了拳头。
几乎同时,书房里传来了王教授的惊叫声!
我们立刻冲过去,只见王教授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陈医生正在检查他。地上散落着一些古籍,其中一本打开着,里面画着一个复杂的金属环,和刘老胸口的那个“时间之扼”几乎一模一样!
“我刚才拿到这个……”王教授指着旁边一个放在丝绒盒子里的金属环,“它突然变得滚烫,然后我就看到……看到一个穿着17世纪贵族服装的影子,拿着鞭子抽向我!”
陈医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被能量冲击到,没有实体伤害。这应该就是17世纪的‘时间之扼’的原型物品,上面残留着强烈的时间印记。”
“18世纪的呢?”苏晴举着摄像机问,“亨利死的时候,那些时间之沙……”
“18世纪,关于时间最着名的印记物品,应该是……精密的航海钟,或者……沙漏。”秦峰说,“威尔逊收藏里有一个18世纪的航海沙漏,用特殊的玻璃和‘永恒之沙’制成,据说沙子永远流不完。”
我们立刻冲向三楼阁楼下方的一个储藏室,周明记得那个沙漏放在那里。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那个沙漏。它大约有半人高,玻璃壁晶莹剔透,里面的“永恒之沙”正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上下流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当我们拿到这三个分别代表中世纪、17世纪和18世纪的“时间印记”物品时,整个时之馆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指针集体疯狂转动,发出刺耳的“咔咔”声,然后又猛地停住,指针指向不同的、混乱的时刻。
“不好!”周明脸色大变,“它感觉到了!它在加速破坏!”
阁楼里,那“滴答”声变得前所未闻的响亮和急促,仿佛一个濒临爆炸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快!去那三个地方!激活印记!”张野大喊。
我们兵分三路。张野和周明带着中世纪的天文钟,冲向楼梯口;王教授和陈医生带着17世纪的时间之扼原型,赶往一楼刘老遇害的角落;我、秦峰和林薇则抱着18世纪的永恒沙漏,前往三楼阁楼外的走廊,这里对应着亨利遇害的“碎片”区域。
我抱着沉重的沙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焰上。阁楼里的“滴答”声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生疼,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扭曲,仿佛时间本身在流动、融化。
“快!把沙漏放在这里!”林薇指着走廊地面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类似沙漏形状的刻痕。
我连忙将沙漏放上去。刚一接触,沙漏里的“永恒之沙”猛地停止了流动,然后开始逆向旋转,发出柔和的白光。与此同时,地面的刻痕也亮了起来,与沙漏产生了共鸣。
“成功了!这个碎片在修复!”秦峰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