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左手铁戟紧随而至,并未用戟刃劈砍,而是用那沉重的戟面,如同拍苍蝇一般,横着拍在了甘宁的胸腹之间!
“噗——”
甘宁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马背上被直接拍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两丈开外的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爬起。
典韦收戟而立,并未追击,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甘宁。
城上城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毫无悬念、纯粹力量碾压的战斗结果所震撼。
甘宁躺在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胸腹间剧痛难当,但更痛的是他的心。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所有的勇武和骄傲,都被击得粉碎。他甚至感觉到,典韦最后那一击,已然是手下留情,否则此刻他早已是戟下亡魂。
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不远处那断裂的戟头和依旧巍然屹立的典韦,又看向城头上那些紧张、关切、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目光的部下……
良久,他挣扎着,用那半截断戟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推开想要上前搀扶的亲兵,一步步走到张羽军阵前五十步处,将手中那半截断戟扔在地上,然后,对着端坐马上的张羽,单膝跪地,低下了他从不肯轻易低下的头颅,声音沙哑却清晰:
“败军之将甘宁……愿降!请太师……收纳!”
这一刻,他心中的块垒仿佛随着这一跪而消散。他尽力了,为刘表,也为自己的骄傲画上了一个句号。接下来的路,是为自己,也是为这三万信任他的兄弟而走。
张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催马向前几步,温言道:“甘将军请起!将军武勇,世所罕见,今日一战,更见真章!能得将军相助,如虎添翼也!即日起,将军和旧部,编入我军序列,暂归高顺将军节制,日后立功,再行封赏!”
“谢太师!”甘宁再次叩首,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重负的释然。
随着甘宁的归降,宛城门大开,三万荆州军有序出城,放下武器,接受整编。南阳郡,兵不血刃,彻底平定。
张羽大军在宛城外休整一日,带着收编的甘宁部,浩浩荡荡,踏上了真正的凯旋归途,返回冀州元氏县。荆州的硝烟,暂时散去,但天下的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
交趾郡的州牧府内,烛火摇曳。四十六岁的士?独自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椅上,这是兄长士燮生前最常坐的位置。扶手上的雕花已经被磨得光滑,仿佛还残留着兄长的温度。
半年前那个雨夜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病榻上的士燮面色灰败,枯瘦的手却异常有力,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交州...就托付给二弟了...守住这份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