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青南路的柏油路面泡得发亮,林野坐在书房的旧藤椅上,指尖捏着半块冰凉的青铜符——这是昨天从陈默废弃的仓库里翻到的东西,也是第三十六章结尾时苏晚反复叮嘱“别单独碰”的物件。窗外的雷声滚过,青铜符表面的云纹被台灯照出细碎的光,他忽然发现纹路间隙藏着极淡的星点,像被人用针尖刻上去的。
“咔嗒”,门锁轻响。林野猛地攥紧青铜符,转头就看见苏晚披着湿透的冲锋衣站在门口,裤脚沾着泥点,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陈默去旧西区了。”她把纸条拍在桌上,声音带着喘,“这是从他助理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上面画的东西和你手里的青铜符……”
话没说完,林野已经把青铜符凑了过去。纸条上的铅笔痕歪歪扭扭,画的正是半块带星点纹的云纹符,缺口的形状和他手里的青铜符严丝合缝。苏晚的呼吸顿了顿,指着纸条角落的小字:“你看这个——‘亥时,找齐两块符,去纺织厂地下室’。现在是戌时三刻,我们还有二十七分钟。”
台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野忽然想起第三十六章里苏晚说的“陈默要找的不是钱,是能‘通’的东西”,心脏猛地沉了沉——这青铜符,恐怕就是那个“通”的钥匙。
两人没敢开车,怕被陈默的人盯上,抄着小巷往旧西区跑。雨还没停,苏晚把折叠伞往林野那边斜了斜,自己的肩膀很快湿了一片。“你还记得十年前纺织厂的失踪案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雨声裹着,“我查过档案,当时失踪的三个工人里,有一个是陈默的叔叔。”
林野脚步顿了顿。他当然记得,第三十六章里他们在警局调档案时,曾看到过“纺织厂地下室坍塌”的记录,当时以为只是普通事故,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陈默找青铜符,是为了找他叔叔?”
“不一定。”苏晚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手电筒,按亮后照向前面的岔路,“我昨天去档案馆翻了旧报纸,1998年纺织厂改建时,曾挖出过一个带星点纹的青铜匣子,后来匣子丢了,只留下两块拆分的符——你手里的是一块,另一块……应该在陈默手里。”
说话间,旧纺织厂的轮廓已经出现在雨幕里。四层楼高的红砖楼歪歪斜斜,窗户玻璃碎得只剩框架,门口的“安全生产”标语被雨水泡得发白。林野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亥时还差三分钟。他把青铜符塞进贴身的口袋,接过苏晚递来的撬棍:“地下室入口在哪?”
“在西侧的仓库后面。”苏晚压低声音,指了指楼体右侧的矮房,“我刚才来踩点时看到有人守着,不过现在雨大,他们应该躲在屋檐下抽烟。”两人猫着腰绕到仓库后面,果然听见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夹杂着打火机的“咔哒”声。林野比了个“走”的手势,趁其中一人转身扔烟蒂的间隙,拽着苏晚钻进了地下室入口的铁门后。
铁门后的楼梯积着厚厚的灰尘,手电筒的光扫过墙面,能看到斑驳的血渍——不是新鲜的,像是很久以前溅上的。苏晚的呼吸有些发紧,她攥住林野的手腕:“小心点,我总觉得……这里不止陈默一伙人。”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中间堆着废弃的纺织机,锈迹斑斑的齿轮上还缠着断掉的棉线。林野的手电筒扫过角落,忽然停住——那里有个半开的铁盒,盒里躺着半块青铜符,纹路和他手里的正好对上。
“找到了!”他刚要走过去,苏晚突然拉住他,手电筒的光猛地转向入口处。“谁?”她的声音发颤,林野顺着光看过去,只见陈默穿着黑色风衣站在楼梯口,手里握着把银色的匕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林警官,苏小姐,真是巧啊。”陈默的声音带着笑,却没半点温度,“我还以为要多等一会儿,没想到你们这么‘积极’。”他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林野的口袋上,“把青铜符拿出来吧,别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