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铁锈味混着魔气，呛得人喉咙发紧。林凡匍匐着往前爬，膝盖磨在冰冷的铁壁上，疼——钻心的疼，刚才扛黑风护法那一下，灵力透支太狠，现在每动一下，丹田都像被针扎。前面的敲击声越来越近，“咚、咚”，节奏没变，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凡哥，前面有光。”楚清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点颤，她的瑶光术散出微弱的白芒，照见前面通风管的管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暗红魔纹。那些魔纹像活的，在光线下轻轻蠕动，刚才摸到的那道金光，就嵌在魔纹中间，像一根细针，扎在黑布上。

林凡伸手去碰那金光，指尖刚碰到，突然“嗡”的一声——管壁上的魔纹瞬间亮了！暗红的光裹着黑色的气，顺着金光往上爬，像藤蔓缠树，眨眼就缠上了他的手腕。一股灼痛感顺着手臂往上窜，不是皮肉疼，是神魂在疼，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啃他的魂。

“不好！是禁制！”苏凝眉的声音变了调，玉笛往管壁上一敲，想震散魔纹，可笛音刚碰到红光，就被弹了回来，震得她嘴角冒血，“是‘锁魂禁’！专门针对修士神魂的，咱们的灵力……咱们的灵力引动了它！”

话音刚落，通风管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头顶的铁壁“咔嚓”裂了道缝，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抓住他们！凌霄宗的小崽子在这儿！”

“妈的，暴露了！”龙玥骂了一句，猛地起身，想斩开通风管冲出去，可刚站起来，“哗啦”一声，通风管的顶直接塌了——十几把魔刀从上面劈下来，带着黑色的魔气，直劈她的头顶！

“小心！”林凡一把拉过龙玥，同时挥出破邪剑，剑光劈在魔刀上，“当”的一声脆响，魔刀断了，可反弹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滴在剑身上，破邪剑的光都暗了几分。

外面的魔兵已经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像蚂蚁围虫。他们刚从通风管里爬出来，就被围在了一个圆形的平台上——这平台是旗舰底层的一处中转台，四周全是黑漆漆的通道，每个通道口都站着披甲魔兵，手里的魔枪指着他们，枪尖的魔气凝成像蛇一样的尖刺，随时能扑过来。

“跑不掉了。”青璇扶着林凡的胳膊，脸色惨白，她的冰心莲上次碎了，现在只能用残余的灵力护住自己，连给林凡渡力都做不到，“凡哥，咱们……拼了吧。”

“拼？当然拼！”龙玥抹了把脸上的血——刚才塌顶时被碎铁划的，斩龙剑往地上一杵，红光暴涨，“来啊！这群杂碎，看姑奶奶今天斩了你们多少！”

她话音刚落，通道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高丈二的魔将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柄巨斧，斧刃上还挂着碎肉，眼眶里的绿火快溢出来了：“凌霄宗的？胆子不小啊，敢闯玉帝旗舰！黑风护法有令，抓住活的，扒皮抽筋，给兄弟们下酒！”

魔兵们哄笑起来，声音刺耳。林凡攥紧破邪剑，丹田的灵力像流水似的淌——根本止不住，他知道，今天这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看了眼身边的人：龙玥的斩龙剑在抖，不是怕，是兴奋，是想杀个痛快；苏凝眉的玉笛凑在唇边，指尖泛白，却没半分退缩；楚清瑶把护心丹全掏了出来，分给每个人，自己只留了一颗，眼神里全是“跟你走到底”的执拗；青璇虽然虚弱，却还是站在他左边，想替他挡点什么。

这群人，明明都怕，明明都伤，却没一个想逃。

林凡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疯，也有点酸：“好啊，那就拼！今天咱们就用这些杂碎的血，给玉帝的旗舰，添点红！”

话音刚落，他猛地往前冲，破邪剑劈出一道蓝光——不是空间跳跃，是空间撕裂！他把仅存的灵力全灌进剑里，想在魔兵阵里撕个口子。蓝光劈在魔兵中间，“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十几个魔兵被空间之力绞成了碎块，黑血溅了一地。

“上！杀了他们！”魔将怒吼着，拎着巨斧冲过来，斧风带着魔气，压得人喘不过气。龙玥迎了上去，斩龙剑对巨斧，“当”的一声，她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也裂了，却咬着牙，又冲上去：“妈的，力气大了不起？看姑奶奶削了你的狗头！”

苏凝眉的笛音也响了，这次不是迷惑，是杀招！尖锐的笛音像无数把小剑，直刺魔兵的神魂，靠近的几个魔兵瞬间捂着头倒地，七窍流血，没了气息。可她的脸也越来越白，笛音越来越弱——刚才震禁制耗了太多灵力，现在撑不了多久。

楚清瑶的瑶光术散出大范围的白光，照得魔兵睁不开眼，她趁机往林凡身边凑，给龙玥递了颗疗伤丹：“龙玥姐，快吃了，别硬撑！”可刚递出去，一支魔枪突然从侧面刺过来，直刺她的后背！

“清瑶！”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她，自己的胳膊却被枪尖划了道深口子，黑血瞬间涌了出来——魔枪上有毒，伤口周围的肉瞬间变黑。

“凡哥！”楚清瑶哭了，赶紧摸出解毒丹，往他伤口上撒，“你别有事……你不能有事……”

“没事，小伤。”林凡咧嘴笑，可疼得额头的汗直往下掉，“这点伤，比当年在乱葬岗差远了……”

话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青璇被一个魔兵踹倒在地！那魔兵举着刀，就往她胸口砍！林凡眼睛红了，不管胳膊上的伤，冲过去一脚踹飞魔兵，破邪剑刺穿了他的喉咙，黑血喷了他一脸。

“青璇！你怎么样？”林凡蹲下来扶她，青璇的嘴角挂着血，却摇摇头，伸手替他擦脸上的血：“凡哥，我没事……你别管我，先杀出去……”

“杀出去？往哪儿杀？”魔将的声音响起来，他刚才被龙玥缠住，这会儿终于摆脱了，巨斧往地上一砸，震得平台都晃了，“你们以为，突破这层就完了？告诉你们，前面就是玉帝的核心殿，门口守着的，是魔主亲卫！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林凡抬头，看向魔将指的方向——那边的通道口，挂着一道黑色的帘幕，帘幕后面，隐约能看到无数红色的光点，是魔兵的眼睛，密密麻麻，比这边还多。

灵力越来越少，丹田空得发慌，胳膊上的毒还在往上窜，身边的人都在流血，都在喘气。林凡攥着破邪剑，剑身在发抖——不是怕，是不甘心。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儿？离玉帝就差一步了，难道要看着兄弟们、看着身边的人，都死在这儿？

“凡哥，用空间术！”苏凝眉突然喊，笛音停了，她捂着胸口，“别管灵力了，拼最后一次！把我们……把我们送到帘幕后面去！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也要杀到玉帝面前！”

“不行！”林凡吼道，“要走一起走，我不可能丢下你们！”

“谁要你丢下！”龙玥冲过来，斩龙剑劈飞一个靠近的魔兵，她的肩膀被划了道口子，红肉露出来，却笑得狠，“林凡，你他娘的别墨迹！用空间术，把我们送到帘幕那边，就算死，咱们也要死在玉帝跟前！总比死在这群杂碎手里强！”

青璇也撑着站起来，扶着林凡的胳膊：“凡哥，听他们的。你的空间术，能撑住……我相信你。”

楚清瑶也点头，把最后一颗护心丹塞进林凡嘴里：“凡哥，吃了它，能撑一会儿。我们跟你走，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跟你走。”

林凡看着他们的脸——龙玥的脸沾着血，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狠；青璇的脸惨白，却眼神坚定；苏凝眉的嘴唇干裂，却带着信任；楚清瑶的眼睛红着，却没半分退缩。

丹田的灵力还在淌，胳膊的毒还在窜，可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了。

“好！”林凡咬碎护心丹，丹药的热力顺着喉咙往下滑，丹田稍微暖了点，“拼了！这次跳过去，不管前面有多少魔兵，咱们就一个字——杀！”

他伸出手，指尖的蓝光再次亮起，这次的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亮得刺眼，空间撕裂的声音“嘶啦”响，像布被扯破。他攥住青璇和苏凝眉的手，龙玥和楚清瑶紧紧跟着，四个人的身体被蓝光裹住，周围的魔兵扑过来，却只抓到一缕空气。

“想走？没门！”魔将怒吼着，巨斧劈向蓝光，可斧刃刚碰到光，就被空间之力绞成了碎片。

蓝光一闪，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平台上。

下一秒，他们落在了帘幕后面——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地面铺着黑色的玉砖，玉砖上刻着更复杂的魔纹，大厅尽头，是一座高台上的宝座，宝座是空的，可周围的柱子上，绑着十几个修士，他们的灵力被抽干，只剩一口气。

而大厅里的魔兵，比外面多了十倍！为首的，是一个穿银色魔甲的魔将，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枪尖的魔气凝成像龙一样的形状，他的眼睛盯着林凡他们，像鹰盯着兔子。

“终于来了。”银甲魔将笑了，声音冰冷，“玉帝陛下等着你们呢……不过，你们得先过我这关。”

林凡落地时，灵力彻底空了，腿一软，差点跪下去。龙玥赶紧扶住他，斩龙剑还在手里，却没了之前的红光。苏凝眉的玉笛掉在地上，她连捡的力气都没了。青璇靠在林凡身上，呼吸微弱。楚清瑶的瑶光术也散了，白芒彻底消失。

他们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站在无数魔兵中间。

银甲魔将一步步走过来，长枪指着林凡的胸口：“凌霄宗的小崽子，胆子不小，能闯到这儿。可惜啊，到此为止了。玉帝陛下要的是活口，我就先废了你们的灵力，再带上去。”

林凡攥着破邪剑，剑身在手里发抖，他想站起来，想劈出去，可丹田空得像个洞，连抬剑的力气都没了。

难道真的要完了？

就在这时，大厅尽头的宝座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师弟，别慌。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