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悄尘一喜,这些汇款凭证和资料才是真正能拿捏人的命脉!他没半分迟疑,迅速揣进最贴身的内兜。
他没贪心多拿,又从现金堆,抽了三大捆塞进工具箱,约莫十多万,够支撑后续盯梢,周转和生活的开销。
装进工具箱后,弯腰按原样盖好衣柜底部的松动木板,又对着柜门反复调整角度,直到缝隙与最初所见分毫不差,才起身退开。
做完这些转身扫过卧室其余角落,没再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便轻手轻脚溜出卧室。准备,去阳台。
走楼梯是绝不可行的,进门时已冒了混进地下室的风险,此刻走楼梯出去被走廊监控捕捉到身影,就会徒留破绽。
倒是阳台省事,早就在踩点看过,没有厚重的防盗网,只装着一面落地玻璃,窗户上刚好容一人钻过。
只是寻常人不会这么干,毫无保护地悬在十八楼外,早该被吓得腿软。李悄尘却半点不惧,先将工具箱递出窗外,自己紧随其后钻了出去。
脚尖精准踩住空调外机的平台,借着夜色往斜下方的卫生间那一侧外墙挪。待站稳后,他后背贴着这一侧墙面,双脚登在另一墙体前,顺着墙体缓缓往下缩,没一会身影渐渐隐在楼层的阴影里。
回到家时已近凌晨一点,李悄尘反手锁死房门,才将肩上的工具箱往桌上一搁,几大捆扎着银行封条的现金拿出放在桌面。
他盯着那叠码得整齐的现金,有些恍惚。这算是他头一回真动手“拿”东西,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心跳仍快了几分。
目光又落回现金上,他忽然低笑一声:有些人半辈子起早贪黑都挣不来的数,自己不过费点功夫就到手了,竟这般容易。
笑完又觉不妥,低声自我安慰:“罪过罪过,我这可不是偷,是借。等这事了了,剩余钱换个更该去的地方。”
接着从内兜掏出那叠资料,将里面的凭证与资料一一摊开。昏黄灯下,纸张上的字迹清晰分明,李悄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随即又舒展开来。
这李则茂倒是留了个十足的心眼,往来商人给他的贿赂明细,竟都一笔一划记在本子上,连某年某月某日收了谁的玉石、某家公司送的银行卡号,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除了这些贿赂记录,更扎眼的是几份案件审批文件:本该按律从轻发落的小案,被他笔下添了几笔“情节恶劣”,硬生生判了重刑。
而那些证据确凿、该依法严惩的案子,却因“主动退赃”“情节轻微”的批注,轻轻揭过。翻到后半叠时,李悄尘指尖一顿,特意在涉及杨磊父子的记录上放慢了速度,果不其然,“杨记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名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