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你,告诉全城的所有百姓。”
“就说萧家,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全城百姓死活,逼得我谢凝
初不得不,焚粮明志!”
“我倒要看看。”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仿若惊雷。
“是他萧家的刀快。”
“还是这满城的怒火,烧得更快!”
夜,仿若被这把无名的大火,烧得滚烫。
县衙之内,萧万山听着手下的汇报,那张始终,波澜不惊的脸,终于,第一次彻底沉了下去。
焚粮明志?
好一个焚粮明志!
这个丫头,好狠的心,好毒的计!
她这是要将他萧家,彻底架在火上烤!
“家主!”
一名心腹,忧心忡忡地开口。
“如今城内,流言四起,都说是我们逼得谢大小姐,烧了粮食。”
“百姓们群情激愤,若是再不想办法,弹压下去,怕是怕是要激起民变啊!”
“民变?”
萧万山冷笑一声,那双阴鸷的眼睛里,满是轻蔑。
“一群手无寸铁的蝼蚁,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传令下去。”
“自即刻起,梧县之内,全城宵禁。”
“凡有胆敢,妖言惑众,聚众闹事者。”
“一律格杀勿论!”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冲天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
“谢凝初。”
“你以为,烧了粮食,就能,扳回一局吗?”
“我告诉你。”
“在这江南,我萧万山才是天!”
“我让你生,你便生。”
“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没有了粮食,我看你和你身后那群贱民,能撑几天!”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三日之后,那群饥肠辘轆的百姓,为了一个馒头,而自相残杀的血腥场面。
也似乎看到了谢凝初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的凄惨模样。
可就在这时。
一阵比之前,还要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一名护卫,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见了鬼一般的惊骇与恐惧。
“家,家主!”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不好了!”
“又怎么了?”
萧万山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是码头!”
“码头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无数艘挂着‘王’字旗号的粮船!”
“他们正在往城里运粮!”
“什么?”
萧万山那张沉稳狠厉的脸,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他猛地冲到窗边,死死地盯着远处码头那连绵不绝的火光,那双阴鸷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粮船?
哪里来的粮船!
他早已命人封锁了上下游所有的水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这么多船!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萧玉楼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得好似一张纸。
“爹!这一定是那贱人的障眼法!”
“闭嘴!”
萧万山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废物!”
他看着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眼中满是失望与暴怒。
“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她给耍了!”
那把火,根本不是什么焚粮明志。
那是调虎离山!
是故意,将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县衙门口,好为码头的行动,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