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我们这次怕是引狼入室了。”
“是狐狸,还是狼,现在还不好说。”
谢凝初的神情,却异常的平静。
“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我们闹出的动静越大,这场戏,才会越好看。”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观众,看得尽兴。”
“尽兴?”
崔温玉的脸上满是苦涩。
“我们拿身家性命去唱戏,他们却只当是一场热闹。”
“这世道,何其不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崔修文满身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兴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初儿!幸不辱命!”
他看着自己的外甥女,那双虎目之中,满是欣赏。
“城里九成以上的工匠,都已经被我‘请’到了船坞!”
“王、赵两家的家主,更是亲自坐镇,日夜赶工!”
“最多两日,那艘船,便能初见雏形!”
这个消息,总算让屋内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只是……”
崔修文话锋一转,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昨夜,船坞里混进去了几个贼人。”
“虽未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却也着实,恶心了我们一把。”
“有几处关键的龙骨,都被人用桐油浸泡过。”
“若非发现及时,一旦下水,后果不堪设想。”
“是萧家的人。”
谢凝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们不敢明着来,便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舅舅。”
她看向崔修文。
“从今日起,封锁船坞。”
“除了绝对信得过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另外。”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你去帮我散播一个消息出去。”
梧县之内暗流涌动。
一个消息好似长了翅膀一般,在短短半日之内传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谢家大小姐那艘宝贝船出事了!”
“好像是最关键的一根主龙骨,被萧家派去的人给烧了!”
“现在整个船坞都停工了,听说那谢大小小姐急得都病倒了!”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县衙之内。
“爹!成了!”
萧玉楼的脸上满是狂喜。
“那贱人的船造不成了!”
“我们赢了!”
“闭嘴!”
萧万山冷冷地呵斥了一句,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却也闪过了一丝得意。
他看向主位之上那个正悠闲品茶的年轻人。
“王爷您看……”
“时机差不多了。”
墨临成缓缓放下茶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一般的光。
“告诉你们的人今夜子时动手。”
“记住。”
“本王要的不是破坏。”
“而是一场大火。”
“一场足以将整个船坞,连同那些不听话的工匠全都烧成灰烬的大火。”
“什么?”
萧万山猛地一惊。
“王爷!这万万不可!”
“那船坞周围还有不少民居!”
“这一把火下去怕是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