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就像是一道足以将这天地都彻底撕裂的九天神雷。
毫不留情地劈开了卫衍那早已是处在了崩溃边缘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也让他那双本是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骇然的眼睛,在这一刻轰然圆睁。
那张脸。
那张早已是被无尽的烈火所彻底吞噬了的脸,他或许早已是认不出来了。
可那双眼睛。
那双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之中的,充满了无尽的温润与儒雅的星眸,却是早已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殿……殿下?”
他那早已是变了调的颤抖声音,就像是一缕随时都会被这金銮殿上的穿堂风所彻底吹散的无根浮萍。
“真的是您?”
“你忘了。”
“你七岁那年,曾在宫中的御花园里为了摘一枚莲蓬而失足落水。”
“是孤将你救了上来。”
“你的右肩之上,至今还留着一个当年被那假山上的石头所划破的,月牙形的伤疤。”
这件事,除了他和早已是死去了的父亲之外,便只有眼前这位早已是“死”去了三年的废太子殿下,才有可能知晓。
“噗通。”
卫衍那本是挺得笔直的身体,想也未想,便已重重地跪倒在了那早已是被冰冷的夜风所彻底浸透了的地面之上。
“末将卫衍。”
他重重地叩首那早已是被鲜血所彻底染红了的额头,狠狠地砸在了那冰冷而又坚硬的地砖之上。
“叩见太子殿下。”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那早已是被眼前这番充满了无尽的诡异与骇然的景象所彻底吓傻了的数百名禁军,就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的无头苍蝇。
他们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早已是视作神明的主帅,齐刷刷地跪倒在了那个仿若神魔般的恐怖男人面前。
“吾等参见太子殿下。”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几乎要将这整座金銮殿的殿顶都彻底掀翻。
也像是一柄早已是被烧得滚烫的无情重锤,毫不留情地砸碎了墨临浩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他不是墨临渊,他是个怪物!朕才是你们的陛下,你们竟敢背叛朕?”
“来人,护驾!”
可任凭他如何疯狂地咆哮如何声嘶力竭地尖叫。
那本该是对他唯命是从的文武百官与禁军士兵,却是像一群早已是被彻底吓破了胆的木偶。
他们只是用一种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怜悯的眼神,死死地看着那个早已是彻底沦为了孤家寡人的九五之尊。
“皇兄。”墨临渊那沙哑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年前,你命人火烧东宫,将孤困于那必死之局。更是为了斩草除根,将所有忠于孤的臣子,尽数打上了乱臣贼子的烙印。”
“卫老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你胡说!”墨临浩那早已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的疯狂尖叫,再一次响彻了整座死寂的金銮殿。
“你早已是死了!你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休想在此妖言惑众!”
“是吗?”墨临渊缓缓地举起了那只本是早已是被黑气所彻底笼罩的大手。
那张本是象征着他无上皇权的龙椅,竟是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自他的身下缓缓浮起。
连带着他那早已是被无尽的恐惧所彻底吞噬了的身体,一同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妖术!”
“这是妖术!”
“护驾!快护驾!”
这番早已是超出了所有人认知范畴的恐怖景象,让那本就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在这一刻彻底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所彻底笼罩。
他们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那早已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身体,就像是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