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卫。”
这三个字,比那千军万马,还要来得更加振奋人心。
是啊。
他姓卫。
他是那支百战雄师,永远的主帅。
更是他们心中,那早已是不倒的军魂。
“末将,明白了。”
卫衍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本是微微弯曲的脊梁,在这一刻,再一次挺得笔直。
“此战,末将若不能将那北戎可汗的首级,悬于雁门关城头。”
“便提头,来见。”
那充满了无尽的血腥与决绝的话语,让那本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本是复杂的眼神,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
“本宫,不要你的头。”
谢凝初缓缓地摇了摇头。
“本宫要你,守住雁门关,十日。”
“十日之后,无论胜败,即刻收兵,退守京城。”
这句充满了无尽的诡异与不解的命令,让那本是刚刚才燃起了滔天战意的卫衍,那本是充满了决绝与坚毅的血红眼眸,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一愣。
守。
而不是,战?
甚至不惜,放弃那座,由他卫家两代人的鲜血与忠诚,所浇筑而成的,不破雄关?
“殿下。”
“这是军令。”
谢凝初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声音,再也听不出半分的商榷与回旋。
“你,只需服从。”
卫衍那本是紧握着剑柄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攥紧。
他想不明白。
可那早已是刻进了骨子里的铁血与忠诚,却让他再也生不出半分的质疑与动摇。
“末将,领命。”那早已是嘶哑干涩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座,早已是被无尽的威严与权谋所彻底笼罩了的金銮殿。
那本是挺得笔直的年轻背影在殿外那早已是冰冷刺骨的夜风吹拂之下,竟是显得有那么几分的萧索与悲壮。
“殿下。”林宗言那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雁门关乃是我大胤北境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有失则京城危矣。”
“还请殿下,三思。”
“林首辅。”
谢凝初缓缓地走回到了那本是空无一人的台阶之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默默地见证了这一切的三朝元老。
“你以为本宫是在弃车保帅?”
“老臣不敢。”
“你不是不敢。”谢凝初笑了:“你只是看不懂。”
她缓缓地走到了那副早已是悬挂了百年的大胤疆域图前,那双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眼眸缓缓地落在了那片早已是被战火所彻底笼罩了的无尽北境。
“北戎看似势大,实则不过是一群只知劫掠不懂治理的乌合之众。”
“其狼子野心不过是想趁我大胤内乱前来分一杯羹罢了。”
“本宫今日便要以这雁门关为饵以卫衍与那数万镇北军将士为饵。”
“钓出那条一直都隐藏在我大胤朝堂之上,真正想要颠覆这江山社稷的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