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话语,就像是一道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无情惊雷。
毫不留情地劈在了那本是死寂一片的朝堂之中。
“这怎么可能?”
一个本是须发皆白,身着紫袍的内阁老臣,那本是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嘶哑嗓音,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靖南王,他可是先帝爷的亲弟弟。”
“亲弟弟?”
谢凝初缓缓地转过了身,那张冰冷如霜的绝美脸庞之上,竟是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讥讽与悲凉。
“那本宫还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呢。”
“青鸾。”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缓缓响起。
早已是候在一旁的青鸾,快步上前,将一卷早已是被那明黄色的绸缎,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呈了上来。
“三年前抚远军大将军顾啸天,奉本宫之命,暗中调查江南官盐走私一案。”
“却不料竟是查出了,靖南王,与那北戎王庭,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的惊天罪证。”
“顾将军,为保全证据为保全本宫自愿背负那叛国之名,以五万抚远军将士的忠魂为代价,换来了这足以让那国贼,身败名裂的如山铁证。”
谢凝初缓缓地打开了那卷,早已是被她,给珍藏了整整三年的血色卷宗。
那一张张早已是被那干涸了的鲜血,给浸透了的状纸与信笺,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飘落在了那早已是死寂一片的冰冷金砖之上。
“这是靖南王与北戎可汗,往来的亲笔书信。”
“这是江南官盐,流入北戎王庭的详细账目!”
“这更是那五万,本该是马革裹尸,忠魂无存的抚远军英灵,那早已是被这世人所彻底遗忘了的最后绝笔。”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让那本是早已是陷入了一片呆滞的文武百官,那本是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复杂眼眸,在这一刻,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狂怒与杀伐,所彻底取代。
李光更是如同,一具早已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行尸走肉一般。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了那只早已是枯瘦如柴的苍老右手,捡起了那张离他最近的血色信纸。
那上面只有一个早已是用那殷红的鲜血所书写而成的狰狞“冤”字。
那早已是干涸了的浑浊泪水,竟是在这一刻再一次如那早已是决了堤的滔天江水。
“国贼。”
“国贼啊。”
那撕心裂肺的苍老悲鸣就像是一道早已是洞穿了这时空与生死的复仇号角。
彻底唤醒了那早已是被那无尽的猜忌与党争,给彻底蒙蔽了的文武之心。
“传本宫懿旨。”
谢凝初缓缓地走回了那本是象征着无上权柄的龙椅之旁,那双冰冷的眼眸再一次恢复了那本是古井无波的诡异平静。
“将靖南王谢无忌与北戎暗中勾结,构陷忠良意图谋反的所有罪证昭告天下。”
“凡,大胤子民,皆可诛杀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