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则早已是带着他那真正的心腹与精锐,悄无声息地自那早已是被所有人都给忽略了的暗处,完成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谢凝初缓缓地伸出了那根,纤细白皙的手指。
那根手指,并未落在江南也并未落在雍州。
而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座,远在千里之外,本该是与这场惊天豪赌,毫无关联的陪都洛城之上。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让那本是刚刚才因为那场惊天大火,而陷入了无尽恐慌的文武百官,那早已是脆弱不堪的脑海,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一炸。
“他,他竟是想要,另立中央。”
一个早已是白发苍苍的宗室老王爷,那本是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嘶哑嗓音,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可,可他早已是天下间,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
“这天下又岂会有人再奉他为主。”
“是吗?”
谢凝初缓缓地收回了那根,纤细白皙的手指。
那张冰冷如霜的绝美脸庞之上,竟是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嘲弄与自负。
“一个早已是被长公主,给逼得家破人亡,不得不诈死脱身的悲情亲王。”
“一个手握着那足以让这天下都为之动容的先帝遗诏,身负着那清君侧,靖国难的无上大义。”
“你觉得,这天下间的悠悠众口,会信谁。”
那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不屑的话语,就像是一道早已是洞悉了这世间一切的无情审判。
彻底击溃了那满朝文武心中,那本是坚不可摧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先帝遗诏。
那四个字就像是一座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巍峨大山。
毫不留情地压在了那每一个谢氏子孙的脆弱心脏之上。
“传本宫的令。”
谢凝初缓缓地走回了那本是象征着无上权柄的龙椅之旁。
“即刻,将那足以证明抚远军清白的所有罪证,连同靖南王谢无忌,意图于洛城,另立中央的狼子野心,一并昭告天下。”
“本宫要让他彻底地沦为,一个早已是被这天下人所彻底唾弃了的无耻之徒。”
“本宫更要让这天下的百姓都看看,谁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将这万里江山给彻底拖入那无尽战火的罪魁祸首。”
“另,即刻派人前往江南,将林宗言给本宫毫发无损地接回来。”
“江南既已是一座早已是被谢无忌给亲手舍弃了的无用棋子。”
“那本宫便要将这颗废子,给重新盘活。”
那充满了无尽的霸道与决绝的话语,尚未落下。
第三个早已是满身血污,气若游丝的玄甲信使,竟是如同一具早已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行尸走肉一般,被殿外的禁军,给硬生生地抬了进来。
他那早已是变得一片涣散的年轻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早已是近在咫尺的九层台阶。
那张早已是被那鲜血与污泥,给彻底糊满了的年轻脸庞,在这一刻,竟是带着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悲壮与惨烈。
“殿下。”
那微弱得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嘶哑嗓音,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