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很重。
可她,却是握得,很稳。
那本是凄厉到了极致的嘶哑惨叫,尚未响起。
便已是被那道,早已是划破了这无尽黑暗的璀璨刀光。
那颗,本是死不瞑目的苍老头颅,就那么,带着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错愕与不解,滚落在了那一个个本是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本是早已是冰冷僵硬的朝靴之旁。
那本是殷红刺目的温热鲜血,混杂着那早已是肮脏到了极致的无尽罪恶,再一次,浸染了这片,本该是象征着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与威焉的九层台阶。
而那个本是亲手,缔造了这无边杀戮的始作俑者,竟是就那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地举起了那柄本是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鲜血,给彻底浸透了的冰冷佩刀。
那滴,自那冰冷的刀尖,悄然滑落的殷红血珠,在那早已是冰冷僵硬的青石地砖之上,绽放出了一朵,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妖异血莲。
“诸位爱卿。”
“还有谁,有异议?”
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冰冷话语,就像是一柄早已是淬满了剧毒的无情利刃。
再也无人,敢于发声。
也再也无人,敢于迟疑。
那一个个本是早已是在这大胤的朝堂之上,浸淫了数十载的官场老油条,在这一刻,竟是再也生不出,那怕是半分的侥幸与迟疑。
“传本宫的令。”
谢凝初缓缓地转过了那本是纤细决绝的窈窕身躯,就那么,任由那柄本是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鲜血,给彻底浸透了的冰冷佩刀,将那本是光滑如镜的冰冷地砖,给毫不留情地划出了一道,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狰狞划痕。
“即日起,凡我大胤,盐,铁,茶,三税。”
“皆由,户部直管。”
“凡有,徇私舞弊,私相授受者。”
“一经查实。”
“便如此僚。”
那字字诛心的无情审判,让那本是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本是充满了错愕与不解的复杂脸庞之上,在这一刻,竟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骇然与惊恐。
盐铁官营,本就是那早已是延续了数百年的祖宗规矩。
可如今,这位监国公主,却是要在这等,早已是朝局动荡,内忧外患的生死关头,将那本是早已是被那各大世家,给彻底瓜分了的盐茶之利,给毫不留情地重新夺回到这早已是名存实亡的朝廷手中。
这早已不是那简简单单的杀鸡儆猴了。
这根本就是,在用那最为惨烈也最为直接的方式,在向那整个早已是烂到了骨子里的大胤世家,行那不死不休的血腥宣战。
可还不等他们,自那无尽的错愕与不解之中,稍稍地缓过神来。
那个本是亲手,缔造了这无边杀戮的始作俑者,竟是再一次,发出了一道,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冰冷敕令。
“传令,禁军都督府。”
“即刻起,彻查京中所有,与那江南陈氏,有所往来的官吏府邸。”
“凡有,形迹可疑者。”
“一律,先行收押,再行审问。”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再一次,响彻了这本是死寂一片的金銮大殿。
“殿下。”
那个本是匍匐在地早已是心如死灰的李光,那本是早已是浑浊不堪的苍老眼眸,不受控制地猛然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