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谢凝初的回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甚至还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浮沫。
“人是我藏的也是我救的。”
李河图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身肥肉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
“你可知道窝藏朝廷重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石桌发出沉闷的巨响。
“重犯?”
谢凝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王宗耀的案子早已定性他是畏罪自杀,家产充公,家眷贬为官妓。”
“王嫣儿如今不过是个贱籍的妓子算哪门子的重犯。”
她顿了顿抬起眼帘,那清冷的视线像是一把冰刀,直直插进李河图的心里。
“倒是李大人你派人去金玉楼抓一个官妓,还闹出了人命。”
“这要是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李河图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被替代的是一股寒意。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从一开始就把他算计得死死的。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软肋还捏住了他的把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河图的声音干涩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不想怎么样。”
谢凝初放下了茶盏。
“只是想跟李大人,做一笔生意。”
“生意?”
“我知道,漕运的账面上,有一个天大的窟窿。”
谢凝初一句话,就让李河图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几个心腹,绝无外人知晓。
“这个窟窿大到,就算把整个苏州翻过来,也填不上。”
“太子南下,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你的漕运。”
“到时候,别说你这个总督的位子,就是你这个脑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李河图彻底慌了,他死死地盯着谢凝初,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谢凝初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水榭的栏杆边。
“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填上这个窟窿。”
“你凭什么?”
李河图下意识地反问,他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有这种通天的本事。
“就凭这个。”
谢凝初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随手扔在了石桌上。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铁牌,上面只刻了一个古朴的篆字。
“玄。”
李河图看到那块令牌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玄甲卫。
那是只听命于当今圣上一人的秘密组织,权柄之大,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玄甲卫的人。
“现在,李大人还觉得,我是在跟你说笑吗?”
谢凝初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河图的心上。
“不,不敢。”
李河图连忙躬下身子,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与刚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大人有何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很好。”
谢凝初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请大人示下。”
“我要镇北王私通北莽,意图谋反的所有账册和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