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出鞘,化作漫天银蛇。
他没有使出什么花哨的招式,每一剑都是直刺对方要害。
快捷、准确、狠辣。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把赌桌上绿色的绒布都染红了。
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像割韭菜一样被砍倒,刘三才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转身准备逃跑,冲向墙边想去拿机关的钥匙。
“去哪?”
冷冰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刘三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一直藏在角落里的“痨病鬼”。
裴令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手里握着一把从地上捡起来的断刀。
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是久居高位所带来的压迫感,已经让刘三双腿发软。
“你是谁?”
裴令则没有作答,只把手中的断刀送入了刘三的大腿。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下溶洞。
刘三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
外面的打手已经被顾云峥清除了。
那一袭青色的衣服上,竟然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
顾云峥甩了甩剑上沾着的血珠,走过来站在谢凝初身边,俨然是一个不可动摇的守护神。
谢凝初站起身来走到刘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丧家之犬。
“钥匙。”
刘三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黄铜钥匙。
“给我……给你们……不要杀我……”
谢凝初接过钥匙后,并没有表现出喜悦的意思。
“什么时候把这笔钱转运出去?”
“明、明晚漕运总督亲自来接货……”
“明天晚上吗?”
谢凝初与裴令则目光相碰。
还好没有迟一步,否则这笔钱就真的追不回来了。
这时,溶洞入口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接着就是一声低沉的长笑。
“裴首辅既然到了金陵,又何必藏在这老鼠洞里呢?”
“老夫在上面备了薄酒,特来为首辅大人接风洗尘。”
虽然声音很苍老,但是底气很足,穿透力很强。
裴令则的身体忽然间变得很僵硬。
这声音他很熟悉。
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也是恨到刻在骨子里的。
严嵩!
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这只老狐狸,怎么会出现在金陵呢?
谢凝初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情报有误!
这是一局棋,一局专为他们设计好的埋伏。
此时,身穿黑甲的弓箭手从溶洞上方的各个岩石凸起处出现,密密麻麻的箭头对准了
“看来我们现在已经被关在瓮里面了。”
顾云峥紧握剑柄,把谢凝初护在了身后。
谢凝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
她推开了顾云峥,仰头望着溶洞顶上那个模糊的人影。
“太师大人兴致很好。”
“但是,您是不是忘算了一件事?”
“哦?”严嵩带着一点戏谑的语气说道,“老夫算漏了什么?”
谢凝初忽然拿起桌上的烛台,狠狠砸在了刘三身后的大铁柜上。
火油一下子泼了出去,一碰到火星就燃烧起来。
“这
“只要我再点燃一把火,大家就一起上天!”
“金陵城地下的地基,恐怕要塌掉一半了吧?”
当然不是真的。
她在赌。
赌严嵩不愿死,也不愿失去这笔可以买下半个大周的钱财。
空气里只有火焰燃烧油脂时发出的噼啪声。
那个看不清的人影站在那里没说话。
像严嵩这样的人,位子坐得越高,就越珍惜自己的生命。
更别说这里不但有钱,而且还有他与北境勾结的种种书信证据了。
如果真的炸了的话,那他也完了。
“小娃娃,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