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
晟渊帝看着剩下半碗的酸梅汤,意犹未尽,还有点可惜自己的肚子实在装不下了。
许全躬身笑道:“陛下多日未进粒米,今日终得开胃,实乃我大秦之喜!”
群臣窃窃私语,这看似普通的“民间粗食”,竟真的治好了皇上的厌食症?
晟渊帝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看向秦川好奇地问:“川儿,跟朕说说,为何这两样简单的东西,能让朕胃口大开?”
秦川拱手答道:“父皇尝遍九州珍馐,山珍海味早已吃腻,味蕾难免倦怠。今冬苦寒,御膳房又多是大肉厚羹,油腻重口,您自然见油生厌。孩儿便反其道而行!”
“蛋炒饭用隔夜米饭,颗粒分明不粘腻,再配青番茄的酸香,恰好唤醒沉睡的胃口。”
“而酸梅汤,有乌梅山楂开胃,又以冰糖中和了酸味,平衡口感,辅以陈皮甘草桂花等果药,虽是粗料却细做,恰似一剂温和的‘开胃良方’。”
晟渊帝听罢大笑:“原来如此!川儿心思玲珑,懂得变通,赏!重重有赏!”
秦川满意了,目光缓缓落到脸色青白交加的林疏月身上,调侃道:“林娘娘,方才您笑我用粗鄙之物亵渎御案,如今见父皇吃得痛快,您可还有话说?”
林疏月攥紧手中的绣帕,半晌才从挤出一句:“秦川,休要欺人太甚!”
林疏月先是以音律发难,反倒被秦川用一曲《流水》碾压;紧接着,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皇帝厌食症,又被他用一碗蛋炒饭、一盅酸梅汤轻松化解。
接连两记响亮的耳光,抽得她颜面扫地,连带着林家的气焰都矮了半截。
“皇贵妃金尊玉贵,眼界却窄得很,偏要戴有色眼镜看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史官笔下轻轻一笔,怕是要让娘娘遗臭千年!”秦川声音不高,却句句带着刺。
“奉劝娘娘一句,往后出门前,先把嘴漱干净,省得说出来的话臭气熏天,贻笑大方。”
“混账!你这个混账!”林疏月气得浑身发抖,脑袋上的钗环随着动作不断晃荡。
秦川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连秦凌岳都被他踩进泥里,一个困在深宫、只会耍些小手段的妇人,若不是涉及到了晟渊帝,秦川都懒得搭理她。
御座之上,晟渊帝始终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秦凌岳被贬,林疏月心头滴血的伤口他何尝不清楚?要她就此收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半个时辰后,宴席散场。
晟渊帝起驾回宫,百官们亦鱼贯而出。
林疏月却突然快步上前,拦住秦川的去路:“小贱种,今夜之辱,本宫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我若是贱种,那娘娘方才在殿上的表现,连贱种都不如?”秦川语气轻佻:“照这个逻辑,该怎么称呼娘娘?难不成是畜生界的新贵?”
“你敢骂我是畜生?”林疏月眼睛唰一下瞪了起来,尖利的十指蜷起,不顾一切地朝着秦川的面颊扑去。
“疏月!”林老爷子在一旁连忙喝止,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带着警告道:“别忘了你姓林!更别忘了你的身份!”
林疏月用力挣了两下,终究不敢在金銮殿外造次,只能恨恨地瞪着秦川,撂下一句:“咱们走着瞧!”
“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