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建议:“堂主,这或许是个机会。”
李知涯心中已有计较。
但他想考考这个平日醉心匠造的年轻人,便问:“哦?说说看。”
周易压低声音:“曾堂主和他的人马,不是在东北方向的预设阵位待命很久了吗……”
李知涯脸上顿时展露笑容,这明与自己早年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心中所想的果然和自己不谋而合,脑筋够活络!
他猛地一拍大腿:“没错!正是如此!”
随后立刻递了一枚猛罴药给那传信的徒众,并吩咐道:“兄弟,再辛苦你跑一趟!
去找老曾,就告诉他……
‘家里大人出门了,看家的狗不多,可以动手掏窝了’!
让他依计行事,动作要快!”
那徒众不敢怠慢,吞了猛罴药。
不多时就觉得疲劳一扫而空,脚下生风。
直奔帕西河东北方向待机而动的曾全维队伍而去。
曾全维和他手下这群兄弟,自打最开始依计佯败后,便一直窝在东北边干等着。
眼看南门那边打得热火朝天,自己却无事可做。
早憋得浑身发痒,骨头缝里都透着急躁。
好不容易等到传令徒众带来李知涯的指令。
曾全维一听“家里大人出门了,看家的狗不多,可以动手掏窝了”。
那张因等待而紧绷的脸顿时笑开了花,猛地一拍大腿:“都听见了吗?堂主有令!终于又到咱们施展的时候了!掏窝去!”
麾下徒众们闻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难耐,抄起家伙便跟着曾全维直扑北城的西洋人社区。
社区里的西洋居民起初见到这群从南城方向来的、手持武器的华人,只是感到诧异,交头接耳地议论。
可当发现他们目标明确,杀气腾腾地直奔社区核心的会馆时,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几个胆大的西洋男人上前试图拦路询问。
曾全维起初还想编个“奉命缉拿盗匪”之类的鬼话糊弄过去。
可定睛一瞧,迎面走来的全是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心说:俺又不会讲那鸟语,跟你解释个屁!
遂把心一横,果断下令:“开火、开火!”
麾下徒众早已等候多时,闻令纷纷举起火铳朝挡路者射击。
“砰砰”几声铳响,硝烟弥漫,那几个拦路的西洋人应声倒地。
社区内顿时一片哗然,妇孺哭喊声四起。
正如李知涯所料,社区内绝大部分战斗人员已被胡戈调走,只剩下些零星的护卫和自发抵抗的居民,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
曾全维曾在镇抚司历练,经验老道,对付这种散兵游勇不在话下。
他指挥若定,声音在街巷间回荡:“三人一组,背靠背,占住巷口!铳手居后,弓手望窗,有冒头的就给俺敲掉!”
手下依令而行,动作迅捷。
偶尔有小股武装从侧巷冲出,试图阻击。
曾全维立刻调集附近小组集中火力。
几声急促的铳响夹杂着短兵相接的铿锵声,抵抗便迅速被粉碎。
街道上很快躺下了十几具尸体。
残余的西洋人见势不妙,纷纷丢弃武器,躲进屋内或四散逃窜。
眼见通往会馆的道路似乎变得顺畅。
曾全维心中稍定,催促队伍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