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接过那东西,还没打开,一股馥郁的香味便直往他鼻子里钻。
凭直觉,卢凌风便知道这东西绝非寻常货色,普通人家定然用不起这等珍贵之物,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一人。
“正好这两天一直忙着,没有时间去看喜君。去问问她吧,她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卢凌风收起手巾,神色严肃地吩咐众人收拾现场,自己则步伐匆匆地朝着裴府走去。
卢凌风到达裴府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浓烈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家里的几个下人正在打扫卫生,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看到来的人是卢凌风,下人们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满笑容,知道这位是自家未来的姑爷,也没人阻拦,其中一个机灵的仆人笑呵呵地引卢凌风走了进去报信。
本来裴坚走的时候,是将家中的仆人都解散了的。
但是后来考虑到让裴喜君一个人在家诸多不便,如今家中的这几个奴仆还是卢凌风找苏无忧从刑部精心挑选来的身家清白之人。
卢凌风进来的时候,裴喜君正在作画。
看到卢凌风来,她脸上瞬间绽放出欢喜的笑容,立刻起身站了起来迎接。
“卢凌风,你来了。”
裴喜君眼中满是喜悦,莲步轻移,快步迎了上去。卢凌风也是微微一笑,被裴喜君迎着坐了下来。
“渴死我了。”
卢凌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也顾不得许多,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便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裴喜君见了,却微微有些脸红,因为卢凌风拿的茶杯,正是自己常用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又羞又喜。
“喜君,你帮我看看,这种唇脂你认不认识?”
卢凌风边喝茶,边从怀中掏出手绢中包裹着的东西,递向裴喜君。
裴喜君欣喜地接了过来,仔细端详起来,随即脸色有些欣喜地说道:“这是唇脂,这种暗红到发黑的唇脂是从敦煌传来的,最近几个月才在京师流行。”
“可昨夜至今晨一直在下雨,这唇脂如何还留有这么浓烈的香气?”
卢凌风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疑惑,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面。
唇脂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别说见,喜君的唇脂自己也不是没尝过。可是下了一夜的雨,味道还不消散的唇脂,卢凌风确实是头一次见。
“制作唇脂加入香料是常有的事,经雨夜依然香气扑鼻,确实叫人诧异。要是鸡师公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香料。”
裴喜君有些憧憬地说道,声音轻柔,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这么久没见大家,裴喜君心里真的很是想念。
“你怎么打听起妆容之物了?是要送给我吗?不要了吧,这唇脂很贵的。”
裴喜君双颊绯红,眼神有些期待,还以为卢凌风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终于开窍了,要送给自己胭脂。
哪想到卢凌风居然一脸认真地说:“我让你看这个唇脂是为了查案。”
裴喜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一阵失落,微笑:“原来是为了查案呀。”
“大人,有新的情况。”
就在裴喜君刚要开口说话时,郭庄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卢凌风一听,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卢凌风听完郭庄的话,匆忙起身,甚至来不及跟裴喜君说一声,便风风火火地走了,直接将裴喜君扔在了原地。
裴喜君望着卢凌风离开的背影,当即有些失落。
“这几天卢林峰一直在外边查案,都好久没有陪我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无比低落。
“中郎将,我们找到了目击者了,附近住的一个老者,昨夜里起来关窗户,天空打雷,刚好看到孙望被杀的场景。”
一出门,郭庄便迫不及待地向着卢凌风禀告起来。
“好!他可看清行凶者的面目?”
卢凌风眉头微松,眼神有些急切与欣喜。
“看清了,可是看见的却~不是人,是......”
郭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深知卢凌风的脾气,担心自己的话会惹他生气。
“是什么?快说!”
卢凌风有些不耐烦,提高了音量。
“算了,将人证带上来,我亲自问。”
看着郭庄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卢凌风心里一阵着急。
郭庄点点头,赶忙出门而去,没一会儿便带回一个六十来岁的白须老者。
“老人家,就是你说昨晚看见了凶手行凶的过程。”
卢凌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不错,小老儿昨天晚上起夜,天空炸雷,让小老儿看了个清楚。那不是人啊,是骑着妖兽的魔王杀的人。”
“你说杀人的是个魔王?”
卢凌风也没想到证人的画会这么抓马。
“你没看错吧?”
卢凌风有些不可置信,老者刚要继续往下说,却被卢凌风打断。
“当然不会,老朽虽然年纪大了些,眼神却是好的很,昨天夜里,老朽起夜等时候天空中突然一个炸雷,我亲眼看见,是,是魔王杀了人!”
说到这里,老者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看这情景,卢凌风也觉得老者不是装出来的。
因此虽然对老人说的魔王杀人之说,有点不大相信,但卢凌风还是很想从这老者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起码搞清楚凶犯的模样。
“应当是有人装扮成魔王杀人,你跟我说说那魔王长什么样?”
反正卢凌风绝对不相信真有魔王杀人,话刚开口,卢凌风却又突然想到,自己这里就有一个顶尖的画家,自己何必要听老人描述,直接让老人说让裴喜君画下来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卢凌风也顾不得其他,又带着老者,急匆匆地朝着裴府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