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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云顶洗冤,暖阳归堂(2/2)

当年他为了攀附城里的沈家小姐,竟在婚前把宾丫头迷晕,拖到后山活埋了!若不是阴阿婆路过,听到土里有动静,宾丫头早就没了性命!”

老婆婆带着他们去了后山,那里草木丛生,挖出的泥土中还残留着些许布料的碎片。苏无名让人取了土样,与碧落小栈后院的土样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楚宾当年被埋的地方,找到了一枚断裂的银簪,簪子上刻着“楚”字,显然是楚宾的贴身之物。

随后,他们找到了“沈氏”——李云的妻子沈瓶。沈瓶住在天衣布店后院的厢房里,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看起来病恹恹的。见到苏无名和卢凌风时,她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将他们请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桌上放着一个药罐,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药渣。

苏无名让费鸡师查验,费鸡师将药渣倒在纸上,仔细分辨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哪里是治病的药,里面混着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五脏六腑都会慢慢受损,最后油尽灯枯而死,死状还会像是重病缠身,根本查不出端倪!”

沈瓶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拿起桌上的药碗,轻轻摩挲着:“我早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深入骨髓的疲惫,“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沈家的家世。婚后第三年,我就发现他给我下的药不对劲,可我娘家早已败落,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布。若不是方囧告诉我楚宾姑娘的遭遇,我恐怕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

“方囧是谁?”卢凌风问道。

“是我的青梅竹马。”沈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当年他曾向我提亲,可我那时候被李云的花言巧语蒙骗,拒绝了他。后来他外出经商,近日才回来,得知我的处境,又知晓了楚宾姑娘的遭遇,便帮着我们……”

顺着沈瓶的线索,他们找到了“牡丹”。牡丹住在城郊的一间破屋里,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小桌。见到陌生人,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警惕和恐惧。

她的屋子里,最显眼的是门板上那几道深深的凹陷,像是被重物踹过的痕迹。“那是李云当年留下的。”牡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他骗我说会娶我,让我怀了孕,可后来却不认账。我去找他,他不仅不承认,还踹门而入,把我打了一顿,逼我打掉孩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褪色的布娃娃,那是用粗糙的麻布缝制的,做工简陋,五官都模糊不清,却是她唯一的念想。“这是我给孩子做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出世,就没了……”

牡丹的眼泪掉落在布娃娃上,“我找游医打胎的事被传开后,我爹气绝身亡,我娘也跳井了,好好的一个家,全被他毁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找到了当年被李云欺骗、逼得帮他给沈瓶下药的丫鬟长乐,沈瓶的青梅竹马方囧,看不惯李云恶行的堂弟李门,以及救下楚宾的阴阿婆。

楚宾当年被活埋后,虽侥幸生还,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她化名林贝,隐姓埋名多年,直到遇到方囧,才下定决心复仇。

当这七人组成的“复仇者联盟”站在县衙大堂时,没有一人辩解,也没有一人退缩。

楚宾(林贝)脸上的疤在烛火下泛着青白色的光,那是被活埋时挣扎留下的,狰狞却又带着几分决绝;沈瓶捧着那个装过毒药的药碗,指尖因常年握药杵而布满厚茧,指节泛白;

牡丹紧紧抱着那个褪色的布娃娃,身体微微颤抖;长乐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脸上满是愧疚与释然;方囧站在最外侧,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像是众人的依靠;阴阿婆拄着拐杖,白发苍苍,却腰板挺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李门站在阴阿婆身边,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义愤。

“人是我们杀的。”楚宾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害了我们一辈子,毁了我们的家园、亲人,我们只是讨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公道。”

卢凌风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他从军多年,见过穷凶极恶的盗匪,也审过作奸犯科的官员,更是亲手斩杀过不少恶人,可从未对“凶手”生出这般复杂的情绪。他们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作恶后的慌乱,只有大仇得报后的平静。

堂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七人身上,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卢凌风看着他们,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按律,合谋杀人当斩,可这些人,明明是被李云逼到了绝路,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被逼无奈的反抗。

当晚,众人聚在府里商议此事。客厅里,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的脸色忽明忽暗。卢凌风闷头喝着酒,一碗接一碗,酒液洒在青色的衣襟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按律,合谋杀人当斩……可他们……”卢凌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话未说完,却已难掩心中的纠结。他一生信奉律法,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律法却显得如此冰冷无情。

苏无名坐在一旁,抚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他一生断案无数,向来信奉“法不容情”,可看着卷宗里那些触目惊心的迫害,看着那七人伤痕累累的过往,心头像是压了块沉重的石头,喘不过气来。“律法是底线,是维护世间秩序的根基,可人心……人心自有公论。”

“人心难道不比律法更重?”里屋突然传来苏无忧的声音,打破了书房里的沉寂。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门框上,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头发松松地束着,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玉佩,玉佩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缓缓走进来,将玉佩放在桌上,那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线条流畅,寓意深远。

“李云死有余辜,他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只是律法没能及时制裁他。难道要让这七个被他毁了一生的人,再赔上自己的性命,才算公平?”

苏无忧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清亮而坚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才是天理。律法能管得了表面的罪行,却管不了人心深处的委屈与不甘。他们的仇,报得堂堂正正,何罪之有?”

费鸡师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个药碗,闻言咂咂嘴,将药碗放在桌上,拍着大腿道:“无忧说得对!那李云的骨头,我费鸡师就算是用最烈的痒痒粉,都嫌脏了我的药箱!

这种人渣死了是为民除害!放了他们,我费鸡师保他们后半辈子平平安安,谁要是敢找他们麻烦,我先让他尝尝我的独门毒药!”

喜君坐在樱桃身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轻声说道:“我阿耶常说,断案要论迹,更要论心。论迹,他们确实杀了人;可论心,他们只是受害者,他们的心,是干净的,没有半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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