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山人话音戛然而止,老妇阿紫恰好端着一叠画卷从后堂走出,笑着插话:“诸位公子,我家夫君讲的这些狐鬼故事,可不是凭空杜撰。”
她将画卷在石桌上铺开,只见上面画着各式鬼怪,有的青面獠牙,有的形态佝偻,旁边还标注着降伏之法。
“此乃白泽画像,可破除邪祟,拥有此宝者便能高枕无忧,每卷只收九十文,童叟无欺。”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了然,原来这夫妇二人是借着恐怖故事吸引听众,实则是在“带货”。霍优嗤笑一声,别过脸去;陈和也收回了沉浸在故事里的思绪,面露不屑。
阿紫却不慌不忙,拿起一幅画卷递到苏无名面前:“苏公子,您是狄阁老弟子,见识定然不凡。此图乃是西周时期的一比一复刻,上面记载的鬼怪种类与降伏之法,皆是有据可查,绝非妄言。”
苏无名本就对雾中异香、黑影截杀之事心存疑虑,闻言心中一动,接过画卷仔细端详。
只见画卷纸质泛黄,墨迹古旧,上面的符文与白泽塑像周身的纹路隐隐呼应,确实不似近代仿制。
他指尖摩挲着画卷上的线条,抬头道:“老夫人可否将此图借在下一观?今夜便在此庙歇脚,明日必定奉还。”
阿紫爽快应允:“公子尽管拿去,只是切记不可污损了画卷。”
夜深时分,雾气仍未散去,庙内烛火摇曳。众人被白泽山人的故事勾起了兴致,又对着那幅白泽画像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倦意。
苏无名独坐一隅,借着烛光细细研究画卷上的文字与图谱,只觉得其中藏着不少玄机,或许与他们寻找白泽、遭遇截杀之事,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烛火摇曳间,庙门突然被一阵狂风撞开,“吱呀”声响彻大殿,雨水裹挟着寒气涌入,打湿了门槛。
两道身影踉跄着闯了进来,男子身着月白长衫,面如冠玉,手持折扇,虽衣衫微湿却难掩文雅之气。
身旁女子穿一身正红襦裙,鬓边斜插一支珠花,肌肤莹白胜雪,眉眼含情,一进门便引得满殿目光汇聚。
“哪位是神庙主?”
男子收了折扇,拱手作揖,声音温润,“在下姓石,乃是一介书生,与内子娇娘赶路去往长安,不料山中突遇狂风骤雨,迷了路径,见此处有座庙宇,特来借宿歇息,还望行个方便。”
霍优本就因之前的截杀心存戒备,见二人深夜冒雨而来,模样又这般惹眼,顿时起身上前,手按刀柄,面色沉凝:“深夜荒庙,你们二人突然出现,是人是鬼?”
石姓书生闻言失笑,指着殿中白泽塑像道:“大人说笑了,我夫妻二人皆是凡人,怎会是鬼怪?
况且你看这白泽神像,我家中也供奉着一座,最是能驱妖避邪,小娇,快随我上前拜拜,也好求个一路平安。”
娇娘柔声应了,挽着沈砚的手臂,袅袅娜娜地走到塑像前,恭恭敬敬地焚香叩拜,神色虔诚。
众人见他们对神像恭敬有加,言行举止并无异常,心中的戒备才稍稍放下。
唯有陈和,目光自始至终黏在娇娘身上,眼神炽热,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全然没听进旁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