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后山,怎会知晓陈和与石姓夫妇的事?”苏无名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锁住苏宁,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苏宁指尖摩挲着猎弓的弓弦,淡淡道:“我虽去了后山,却在庙外歇了片刻。陈和的房间就在庙西侧,他夜半时分悄悄出门的动静,恰好被我听了去。”
“他去了哪里?”丁恒急声问道。
“自然是去了石姓夫妇的房间。”
苏宁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那娇娘的声音柔得能腻死人,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劝酒的话语。
起初是三人一同饮酒,那娇娘一个劲地给自家丈夫灌酒,嘴里还不停说着些挑拨离间的话,说什么‘夫君你这般木讷,哪比得上陈校尉英武不凡’之类的浑话。”
霍优咬牙道:“这妇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苏宁继续说道,“那石书生看似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那娇娘见丈夫‘醉’了,立刻就黏到了陈和身边,又是剥果又是添酒,软言细语地哄着他,说什么‘陈校尉若是不嫌弃,小妇人愿……’”
“够了!”霍优怒喝一声,“这陈和,真是色迷心窍!”
“可不是嘛。”苏宁嗤笑,“陈和本就喝了不少酒,被那妇人一番撩拨,早已没了半分警惕心。
那妇人见时机成熟,便端了一杯加了料的酒过去,说是‘交心酒’,陈和想也没想便喝了下去。没过片刻,他便头晕目眩,直直倒在了桌上。”
苏无名捻须的动作一顿:“之后呢?”
“之后?”苏宁挑眉,“那石书生立刻醒了过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便悄悄溜进了陈和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搜了一通。
想来是找到了些值钱的东西,两人背着包袱便连夜离开了。我在山上看得清楚,他们走的是官道方向,只是那包袱沉甸甸的,想来走不快。”
“你既然全都看见了,为何不阻止?!”
霍优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着苏宁的鼻子质问道,“陈和虽有错,但终究是与我们一同前来查案的同伴!你眼睁睁看着他落入圈套,却袖手旁观,良心何在?”
苏宁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笑够了,他才敛了笑意,眼神冰冷地看向霍优:“良心?霍大人倒是天真。陈和身为金吾卫校尉,不思查案,反倒被女色迷了心窍,这般愚蠢,纯属自找苦吃。”
他向前逼近一步,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况且他为色所迷,自愿跳进别人设下的陷阱,与我何干?
我与你们有何关系,我苏宁向来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他若是有本事,自然不会中招;若是没本事,栽了跟头也是活该。我凭什么要为他的愚蠢买单?”
这番话怼得霍优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丁恒脸色阴沉,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眼神锐利地盯着苏宁:“你可知陈和失踪,关乎重大?此案牵扯甚广,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耽误了查案,你担待得起吗?”
苏宁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担不担待得起,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出事。不过依我看,那对夫妇只是图财,未必会伤他性命。
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我刚才回来时,看到一只白虎也下了山,看他们的路线大致会碰到,所以除非他们打得过白虎,不然怕是很快就要回来了。”
苏无名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等候。几位去庙门两侧埋伏,我们在这等他们自投罗网。
“好!”
几人齐声应下,各自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