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扭头问李丹溪:“现在,席茹玉在哪”
李丹溪神色凝重,微微嘆了口气,回道:“她现在被关在开发区公安局,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不过这事闹得挺大,现场那状况……唉,实在惨烈。”
“走吧,常林,陪我去趟开发区公安局。”路北方心急如焚,顾不上和李丹溪再多说什么,立刻驱车前往开发区公安局。一路上,他的思绪纷乱如麻,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席茹玉平素里那么温婉、那么坚强,能把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怎么会走到杀人这一步
这其中,到底藏著怎样不为人知的隱情
十几分钟,便到了浙阳开发区。
浙阳开发区公安局长艾平湖在院內等他,路北方一下车,便问:“这席茹玉是什么情况”
艾平湖微微皱眉,目光中带著几分无奈,接著道:“路省长,我们昨晚把她带回来后,就一直尝试询问案件细节,可她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坐著,眼神空洞,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北方再问:“她杀的,是什么人”
艾平湖答:“是她老公,高振波!”
“啊高振波,原省审计厅长高振波”路北方怎么也没想到,席茹玉杀的竟然会是高振波。
这高振波,路北方虽接触不多,但是这名字他忘不掉。他就是那个曾经在官场上权欲薰心、飞扬跋扈,最终因派五人去湖阳暗查自己,却被自己亲手拉下马的原审计厅长。
“她杀了他!”路北方的脑海,除了想起匯报会上席茹玉脸上的淤青,想到高振波可能带给她的暴力与折磨,更想到一层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席茹玉平素与自己交往密切
路北方的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扭头对艾平湖说:“艾局长,我想见见席茹玉,可以吗”
艾平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行,路省长,我陪您去。”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路北方刚一进门,就看到蜷坐於椅子上銬著双手的席茹玉。
她原本乌黑亮丽的头髮此刻凌乱不堪,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呆滯地望著地面,身上的衣服还残留著斑斑血跡。
路北方和艾平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路北方看著眼前判若两人的席茹玉,心中一阵刺痛,他轻声开口:“茹玉,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席茹玉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呆呆地盯著地面,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艾平湖见她根本不给路北方面子,便將眉头紧锁,又提高了些音量:“席茹玉,你再这样沉默下去了,有什么意思!你把事情讲清楚,或许还有转机。”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席茹玉突然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开关,猛地甩动起头髮。那原本凌乱的头髮,此刻隨著她剧烈的动作,肆意飞舞,像是疯长的荆棘。她的双眼圆睁,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著无尽的疯狂与绝望。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別问了行不行!”她扯著嗓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迴荡,震得人的耳膜生疼。
“你们要判无期就无期,要枪决就枪决,我无谓了!”她一边喊著,一边双手用力地拍打著桌面,手銬与桌面碰撞,发出“哐哐”的巨响。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撕扯著,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扭曲变形,嘴角泛起一层白沫,“这么多年,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別再逼我了!”
路北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嚇了一跳,艾平湖站起身,试图安抚她:“席茹玉,你冷静点,我们不是要逼你,是想帮你。”
可席茹玉根本听不进去,她继续疯狂地摇晃著身体,头髮散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帮我谁又能帮我这么多年,我在那个家里,每天都是噩梦!今天这一切,都是他逼的!他该死!”
喊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泪水混著汗水,顺著脸颊肆意流淌。
……
路北方和艾平湖,最终这天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而且连著几天,艾平湖手下的人,也未能问出什么结果。
但是,就在这事发生约一个星期左右,路北方这天正在处理公务,想不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被省政府办的李君带著,走进他的办公室。
李君指著这女孩道:“路省长,这个女孩点名要见您。”
路北方抬头一看这女孩,便知是席茹玉的女儿,因为她的脸,和席茹玉如一个模子鐫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