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第一次见雁归如此别扭。白影做主请客?打死她都不信能瞒过雁归。就是他授意罢了,又是吓唬又是抢钱,这会子又给颗糖?到底什么意思?
她进了包厢,都没想明白雁归抽的哪门子风。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小玉郎猜着她可能爱吃的菜式,给她夹了高高一碟。
“见到吃的还发呆?”他笑了起来。
“你说,雁归他究竟是什么性子?我今日头一回见他如此可怕吓人。声音温柔,做事也同往常没什么太大差别,但就是令人惧怕。”
“春花会主家,哪会是什么寻常角色?你见着也好。省得你一天天觉得他多温和好相处,跟人称兄道弟失了分寸。万一哪天得罪了,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小玉郎心安理得地给将一碟子菜推到了她面前。
“真的会有人觉得只要自己喜欢的人高兴,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吗?”
“怎么想到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可会有爱在心中?还是什么都不爱?”
小玉郎认真想了想:
“我体会不了那种境界。诗诗高兴,我也高兴。但是诗诗喜欢我,我更高兴。没有要求的付出,对凡人来说太难了。你看行默,他那样疯魔,世人只会说他爱之深,不会怀疑他对自己狠对别人狠。若这是人人能做到的体会到的,行默就该开开心心去相亲结婚生子,日日给十娘上香供奉足以。十娘得道,他该开心才是。还做什么费心费力地非要去修仙得道。”
“那行默若是,得道了,也不能跟十娘在一起呢?”
“你可别在行默跟前说!”小玉郎慌了一下:“他现在在家闹着要辟谷绝食,舅舅舅母只能趁他睡着了给灌些汤药才吊着命。你要说了这话,万一他急了,搞不好觉得活着没意思,真就去了!”
“他才不会呢。”柳诗诗看法却与小玉郎不同:“出家之人,必定心性坚韧,才能拿得起放得下。一会儿我们去瞧瞧他。指不定说了这话,他还能消停几日。”
“当真?”小玉郎有些动摇。
“不信一会儿瞧着,没用我管善后。”
小玉郎设身处地想了想:
“若是有人同我说这话,我定是不想活的。”
“你才不会呢!”柳诗诗白了他一眼:“若是有人同你说这辈子都摸不着金子,手上留不住钱,你才会不想活!”
小玉郎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看人真准!”
“不过那灵石有零有整的,可有什么说法?你身上可有法子凑到?”柳诗诗想到这里,不免担心起来。
“放心。”小玉郎吃了几筷子菜,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当我在玉清观闲着没事做?早就拿了一堆代理掌门谢礼走。加上掌门收藏里的那些个金器,小问题。”
“那些东西这么值钱???”
“金子没那么值钱,玉清观的名号值钱。”小玉郎笑得如同一只狐狸。
说着他招呼着柳诗诗赶紧吃饭,免得菜凉了。心里却一直对着雁归骂娘。
有零有整什么说法?他当然知道什么说法。
雁归这是要同自己争了!
一顿饭吃完,印礼也换到灵石给白影送了过去。
白影拿着包好的衣服送进了包厢,临走还送他们出门。
眼见着他们驾车离去,他才回去同雁归禀报。
“主子何苦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