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两个人选,荣华富贵儿孙满堂;另一个怕是要吃苦头,家境清寒,但能享天年。郡主选哪一个?”
长平郡主听完没有出声,纤细的身材在素衣下衬托得十分清丽,眉间的英气让她显得极为干练。思索再三,才客气问道:
“娘子没有说荣华富贵的代价,可是弊端不小?”
柳诗诗点点头。沦为阶下囚能不小么?
“可会连累全家?”
柳诗诗又点点头。
长平郡主这下反而不敢轻易选了。
毕竟是亲王,皇亲国戚,直接打断了骄傲折了腰杆做平民不见得比做阶下囚更好,柳诗诗如此猜测。也不为难。
她随手从花瓶掐了截事先准备好的枝叶,催生出来一朵大红牡丹,轻轻簪在了她头上。
还未等长平郡主反应过来,又袖子一挥,一阵风卷着她出了屋门,大门也随着咣啷一声关上了。
“想好就拿着花去榕树龛下,自有分晓。”
柳诗诗留下这句话,不再言语。心里却在想着刚才这一段,可否符合世人心中高人形象。
她在屋子里散了架势,随意地摊在软榻上吃着点心。随着嘈杂声越来越小,人群渐渐开始散去。
“完事儿了?”雁归的声音在门外又响起来。
“进来吧。”柳诗诗见他如此客气,不禁说道。
雁归这才推门而入,拉了个凳子坐到她对面。
“拿枪捏调累死了!”柳诗诗抱怨起来:“还得耐着性子等她想半天,麻烦……”
雁归笑笑:
“这不是你自己想么。”
“你也没少捞好处啊!这两日郡主都包场,进账不少吧?”柳诗诗眯着眼睛靠过去问道。
“是不少。”雁归坦诚地说道:“所以这屋子不合意吗?合意不就都抵了?”
“小气!”柳诗诗闻言不大高兴。“你以前也不这样,最近怎么转了性子,学金貔貅那样,如今可跟飞凉有得一比!”
雁归闻言有些不悦,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他何德何能与我相比?”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今日还有别的戏台子,你打算何时去?”
“哎!说到这个,给长平郡主算了一卦。她啊,要么入宫,要么沦为平民。这命数,也是少见!”
“哦?”雁归想了想:“你可知最近在传她与谁在议亲?”
“谁?”
“新科探花赵影。”
“什么???”柳诗诗惊的口中糕饼掉了出来。“这不是说?!”
雁归点点头。
“背地里打听了一耳朵,荣亲王很是看好赵影,而长平郡主不想嫁,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两家还没摆到明面上,长平郡主才想借红娘仙子的势,为自己择一个正缘夫君。”
“那赵影……不,还不知道是谁……想当那位?!”柳诗诗指指天。
“这种事跟修道人没多大关系。慌什么?”雁归见她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面色如常说道。
都写进命数了,还不奇怪???
“你见多识广自然不稀奇,我这还是头一遭呢!”
“也对,”雁归点点头:“见得多了就习惯了。命运无常多变,你我有缘得了机会窥见天机,也算是大幸。看见就不错了,可别想着再多一步去改。”
“你指什么事?”柳诗诗觉得他话中有话,似乎说的并不是长平郡主甚至赵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