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回来的时候,柳诗诗睡得正香,她没有打搅对方休息,反而去雁归处寻了白影。
“印公子之事牵扯越来越多,你怎么也不管管?”十娘对着雁归,却没了人前的客气。“还有大人,”她看向白影。“我还真没看出来大人竟栽在他手里?”
“主子对我有大恩。怎么能说栽呢?”白影不服气地嘟囔道。
“先不提大人之事,就说主子的事。”十娘不想跟白影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主子这次给印公子解了毒,可否就能两清?”
雁归面对十娘质问的眼神,定定与她对视半天,最终长叹一口气败下阵来:
“还不能……”
“生死大恩还不能?这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头???总不能真要主子替他生下一儿半女才罢休?论起来主子又不欠他什么!”十娘闻言激动了起来。
雁归被她连番质问一时无法招架,只能换了个话题: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与那柳行默之事,当真心里半点无数?”
“他!”十娘本想说: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但转念又一想柳诗诗对这件事的态度,加上雁归现在的话,顿时想到最大的可能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雁归合上了桌上的账册,站了起来:“不然你当诗诗为何几次三番多管闲事,真当是因为那混小子?他面子还没大到需要诗诗插手。”
“他这一世完全……完全不一样了。”十娘半天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怎么?你还有些心动?”雁归拍拍手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下第一楼说道:“他这一世投胎还算不错。但就是要什么都有,然后一件件失去。这就是他这一世的命数。荣华富贵,亲朋好友,爱人知己,才学健康。三次遇你而不得,只是个开始。”他转过身来看着十娘:“那你要如何做?”
十娘脑海中顿时想起那泼皮如何为了求荣而连番对她下狠手,全不念半点情谊的丑恶嘴脸,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心。
“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好!那我可代她做主应了你,给你个千刀万剐的机会。”雁归爽快应下此事,眼神中带有一丝笑意,似乎压根不相信十娘会做出如此选择。
“一言九鼎!”十娘咬牙切齿。
“一言九鼎。”
十娘得了准话,转身就离开屋子,满心想着如何让那仇人痛不欲生,尝尝她所受罪过。
白影眼见着十娘离开的步伐,不由得称奇:
“主子几句话就让她自己走了。厉害!将来若是混得不好,也可与我做个同僚,管你一口饭吃。”
雁归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你这是归期将至,心里按捺不住了?”
白影立刻抱拳跪下:
“属下不敢。”
“也对。”雁归并没有发怒:“何止是你,我也按耐不住。那混小子也一样。”
“属下只是敬佩主子……”白影知道自己的辩解没有任何说服力,但雁归的变化,他看在眼里。
白影当初遇到雁归,他犹如死人一般。除了柳诗诗,他什么都不在意。不笑不哭不喜不悲,没日没夜也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聚魂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