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长平郡主送个信,让她守诺。再让她陪着诗诗前去赴宴。”
“主子不去吗?”
“男子身份多有不便,在府外等着就好。”他有预感,想见柳诗诗的不是李丞相。“红壶别府的事情怎样了?”
“离开的时候本就没留下什么痕迹,扫尾不难。但国师仍未放弃。”
雁归揉揉太阳穴:
“只怕是现下他怀疑,当年知晓解药的还有鲛人,万芍仙子和红壶,必要得其一才肯放手。”
“那主子……可要去见国师?”
白影试探道。
“红壶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初暗中阻拦诗诗与国师交集,最后不也来了京城,还出了这等子事。顺应天命吧……唉……”
“那……印公子那边的事?”
雁归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遇到凶星是他的报应!这一次休想再拉诗诗下水!嘴巴严实一点!”
“是。”
白影咽下心中所想:迟早也会对上,瞒不瞒也就是现在娘子少烦心一些,早做打算不更好?转身去安排起来。
读经会说穿了就是一群后宅女子聚在一起交际的由头。闻西国官家之间颇为流行。
请一个能说会道的高人,往台上一座,随便念一段经文,再讲讲自己的领悟。女娘们若有疑惑就提问,大家相互探讨解答一番。剩下的时间就是攀攀关系,谈天说地。说是论道辩经,不如说是体现各家女娘智慧与地位。
若是谁有不错的见解,脱颖而出,入了贵女眼,互相来往结为手帕交,各家也是乐见其成。
至于是否真能因读经明事理,却只是走个过场。
李丞相名声颇好,读经会也没有少开。算是丞相夫人为了支持他的官声,夫唱妇随。只不过请来的读经人不是得道高僧,就是师出有名的真人。映湖娘子的名声除了牵连到春花会,就是长平郡主三请高人最为人知。
“怎么会请她来?”
“兴许李姑娘好奇?”
“能是春花会座上宾,又脾气这么大,要长平郡主三请。也不怕是个脾气傲的怪妇人。”
“说话间不要得罪就好了。”
“若她心思不正,是个邪道,得不得罪都容易惹祸上身。”
“说的也是。”
柳诗诗换了那身素衣珍珠遮面的装扮,被李府丫鬟领着的路上,没少听到这样的揣测议论。
纵然长平郡主就在她身边,周围也只当是郡主带来见世面的哪家贵女,并没有人往讲经人的心思上想。
柳诗诗毫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猜测,小玉郎究竟与李丞相有怎样的往来,竟然引得她被迫会与国师这样的人对上?若李丞相不是个好人,那么小玉郎是助纣为虐?国师才是匡夫正道?她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处怎样的棋局之中。眼下这点子闲言碎语,却连件事儿也算不上。
长平郡主瞧着柳诗诗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更加敬佩几分。她只那一夜经了人事,如今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做少女打扮。
“郡主还有半月就要出嫁,怎么不在家安心待嫁?终于想起来还有我这个人啦?”
一位身边围着婢女的姑娘迎了上来,亲热的模样,似乎是郡主的闺中密友。
“别的人不给面子,怎么能不给宜兰面子?在家待着也无聊,今儿个出来透透气。怎么?你不欢迎我?那我走?”
“哎呀,问两句还急了!那我这支添妆的簪子,可就不给了?”
姑娘笑得天真烂漫,手里捏着一支累丝凤簪作势要藏起来。
“这簪子不是皇后娘娘赏你的么?你也舍得?”
“你大婚,哪有舍不得的?”
姑娘三两步就走上前,将簪子插在了郡主头上。
“嗯!宝剑配英雄,宝簪自然要配美人!”
说完,姑娘咯咯一笑,整个庭院都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