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半掩着,他心凉了半截。推开房门,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再往里走,小厮浑身是血,奄奄一息。雁归认出对方是飞天随侍,他连忙将小厮扶起:
“背后是谁将你灭口?!”
此处离主屋极近,小玉郎的院子里定有内应!
小厮胸口起伏越来越慢,雁归摁住他的脖子,拇指大的血洞正往外涓涓淌血。
“背后究竟是谁?!”
小厮动了动嘴唇,声音细微。雁归立刻将耳朵贴了上去。
“……少……少……爷……救……救少……爷……”
小厮说完,便烟了气。
雁归探过鼻息,又扒开衣服瞧了一眼:小厮身上也有几个血洞。
他又连忙去确认护卫生息。将人翻过来一探。
“呼……”还好,只是昏了过去。只要不是四九劫就好。
他离开偏房,快步行至主屋门口,看着柳诗诗正在床边,对着小玉郎全神贯注施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肉身溃烂,有魂也塞不进去。雁归静静看了一阵。随着柳诗诗法力注入,小玉郎的脸色从白转红,柳诗诗一停下来,又迅速毫无血色!
她快速咽下丹药,重新掐诀,如此接力,疲惫不堪。
丹药用尽之刻,就是小玉郎无力回天之时!
雁归无法张口劝说柳诗诗。他也说不清楚是希望小玉郎就此西去,还是确信柳诗诗不会听劝。
或许两者都有。
他转身腾空奔向飞天的院子。远远地就看见府中侍卫三分之一都倒在了地上!
来不及确认是否中毒,他落到了飞天屋门前。
中门大开,卧房亮着灯。
他快步进屋,却看见飞天趴在地上正从卧房向厅堂爬来。
“发生何事?”
雁归边问边将飞天扶起。
“……疯……疯了……都……都疯了!!!”隔着衣服,雁归都能感受到飞天微微颤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谁疯了?“
“都疯了!!娘疯了!爹疯了!大哥也疯了!三弟也疯了!!!鸟也疯了!!连老鼠也疯了!!!”飞天抱着头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力抓住雁归的手喊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去,你去跟三弟说!不是我干的!我劝过娘不要与虎谋皮!我没收到信!真的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是他们做的!”
“你且冷静一下,他们是谁?”
“不知道!只有娘知道!不,娘也不知道!娘没见过!”
“如何传信?谁是内应?”
“内应……”飞天安静了些,“没有内应……”他摇摇头。“只有传信,青无定知道!青无是娘的亲信!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我想过,但只是想过!娘不让我插手,我……我也只知道如何传信而已!”
雁归见状只能先安抚飞天:
“我相信你,保不齐那人不放心你们,自己插了亲信进来。以防事发好方便灭口!若不想死,就将传信之法说出来。也好跟家主证明清白。”
“娘屋子里有纸,特别的纸。沾了清水写一遍,纸干了烧掉就行。但是娘自中毒之后就行动不便,护卫又看得紧!她没写过!我也没写过!”
“那若有内应写了禀报出去,那人如何给你们下指示?”
“不知道……不知道!都是纸条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附近……有时是夹在书里,有时是荷包里,或者衣袖中。都是凭空出现!我真的不知道!”飞天抓着自己的头发,回想一遍,又抓着雁归辩解:“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娘说知道太多,对我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