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卧龙山,签尸契。”她又伸出一根手指:“二,拜入邪修门下。”
“无稽之谈!”飞冒嗤之以鼻。
柳诗诗点点头,“你如此舍身顶罪,也不愿暴露背后人的身份,只怕是……他名声极好,位高权重,不需要术法就能让你碎尸万段,若是用了术法,还能让你死后不得安宁。如此不如做个新交易,事情断在你这里,他再给你个死而复生的机会,让你成功脱胎换骨。”
飞冒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柳诗诗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死而复生何其之难,他就这样一说,你也信?他就是要利用你的执念,将印家知情之人全部灭口。四九劫的解药可是凤凰血。世上仅有两人可解。但是脱胎换骨……”
想到这里,柳诗诗哈哈一笑:
“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飞冒看着沉浸在自己推理中的柳诗诗有些不屑。
“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女娃,尽在这装腔作势。不就是为了你的小情郎,我那好弟弟,谋夺家主。世间人心险恶,你哪里懂半分?”
柳诗诗坐回原位,对着雁归说道:
“以无微峰的名义,给玉清观万言送封信去。若他孤身前来,就将他保护在春花会羽下。若他还带着旁人前来,那就不要轻举妄动。暗中监视即可。”
“以何名义?”雁归问道。
柳诗诗想了又想,道:
“就以……参加飞凉丧宴的名义吧。”
印礼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圣上的差事催问近日一封接着一封。无论是真死假死,若是死讯传了出去,不是真死也得真死。
“若是他不来呢?”
“他一定会来。”柳诗诗自信道。“都已搜过全府,却没有寻到药物的踪迹。那只有一个可能:藏在别处。这几日没有人进出印府。但是蛇鼠虫蚁呢?”
飞冒顿时面色苍白。
柳诗诗装作没有看到飞冒的反应继续说道:
“若是我没猜错,万言无论站在哪边,都要过来验证生死。”
她目光转向飞冒轻轻说道:
“与国师谋事……你可是引狼入室。”
飞冒心中大骇,却咳得越发厉害。
咳到最后,手中一阵粘腻,却是咳出血来。
柳诗诗惋惜地摇摇头:
“不死也得死。他并不信任你。罢了,将他带到飞凉屋内小心看守。能不能有活路,就看他先想通,还是红壶先解决了。”
印礼犹豫着不敢召人前来搀扶飞冒。
“放心,没有药做媒介,传不到旁人身上。这几日你们也小心些。”
印礼闻言,这才打了暗号。心里却对柳诗诗观察入微如读人心的做法,感到有些紧张。
雁归对白影吩咐完,将柳诗诗交代的事情安排完。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柳诗诗看出他是在判断自己可有回忆起过去,回忆起多少。她有很多想问的,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最终,只张口问了一句:
“我如今,几岁?”
雁归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终于……他想到过去种种艰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时间眼眶一红,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二十有一……”
雁归抹去不争气的泪水,低声应道。
柳诗诗看着眼前的雁归,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像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又拍拍肩: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