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厢房适时地传来抽抽嗒嗒的鼻息声,一切都恰到好处。
可正因为一切都恰到好处,就连玉珏也觉出不对味来。他站在屋外未曾往里走进一步。
雁归则推着印礼道:
“刚才姑娘哭闹得厉害,我还未曾上柱香。上完香,我就带着她去客栈住。”
印礼点点头,似乎悲痛地闭上了眼睛,被雁归推得踉跄几步,靠近了屋门。
玉珏也不再犹豫,打算趁着上香的间隙确认一番就走。他瞧不出阵法的痕迹。若仅靠满府凡夫俗子,即便对上柳诗诗和雁归,不交手光逃出生天的本事还是有的。
万言再一次拉住玉珏的胳膊。人前玉珏似是有所顾忌,握着他的手道:
“怎么说相识一场,还是要上香的,若你害怕,就在院中等我。”
他暗中使劲扒开了万言的指头。万言却另一只手又拽住了他。
“我不信!我不信飞凉已经死了!”
柳诗诗捂着脸又哭又闹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对着玉珏和万言直直撞去!
霎那间,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柳诗诗这一出到底有什么门道,就已经被撞倒进屋子里。
片刻间!
鲜花木桌全都消失,熏香也一并不见!
满屋子充斥着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各个角落都是半死不活的下巴沾满血迹的人!
玉珏心中大骇!扭头看向室内唯一的一张床,小玉郎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平日爱穿的白衣染满了褐色的血迹!
他拉着万言快步上前:
“你也瞧一眼!”
万言摇摇头,默不作声。
玉珏有些暴躁,直接从他怀里腰间翻找半天,也没能翻出什么。
万言叽里咕噜一阵,玉珏一句也听不懂。眉头紧皱地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这时候你若心软!观中会死多少人?!”
雁归拉着印礼慢悠悠走了进来,在角落里找了半天,才将担惊受怕的飞冒拽了出来。他原本就病弱,再茶饭不思,如今骨瘦如柴,似乎轻轻一口气,就能将他吹跑。
“这两人你见过哪位?”雁归问道。
“不……不曾……都不曾见过……咳咳咳……不曾……”
“我见过!我见过!”被绑住手脚的飞天却在另一处地上叫了起来。
“哦?哪个?”雁归扔下飞冒,挡在了飞天与玉珏、万言中间。
“不爱说话那个!”飞天喊了起来。“飞凉这次回家之前不久,他来送过东西!”
玉珏眉头一皱,一挥袖子将手背在了背后。
“不必费力。”雁归笑笑:“这间屋子比较特殊。你想走随时可走,若是消失太久,说不得回去国师还要误以为你已经倒戈相向。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动作上。”
万言爬起来拽了拽玉珏的袖子。
“师……兄……”他费力说出两个字,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玉珏。
玉珏盯着他看了一阵,最终还是散了背后的功法,将万言从地上拽起来:
“罢了,我回去就说他死了。你们千万藏好!”
说着他拉着万言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