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布尼茨《人类理智新论》第四卷第二、八章
242.在纯数学中,所有真理都必然相互联系(因为它们都必然联系于作为科学原理的假设),当原理数量越少时,其排列就越优美;这门科学最令人惊叹之处或许在于:从如此少的前提中竟能演绎出数量惊人的结论。——斯图尔特《人类心灵哲学原理》第三部第一章第三节
于纯数学之域,诸般真理,皆环环相扣,密不可分。盖其理皆本于科学之假设,此乃必然之联也。且原理愈简,则其架构愈显精妙。此学最称奇绝者,或在于以寥寥数端为基,竟能推衍出浩浩繁论,其数之巨,令人叹惋。——斯图尔特《人类心灵哲学原理》第三部第一章第三节
243.数学中若出现争议,问题不在于某命题是否为真,而在于证明是否可用其他方式更简洁地进行,或该命题对推动科学是否足够重要而值得特别阐述和强调,或最终该命题是否只是其他更普遍真理(同样易于发现)的特例。——舒伯特《数学论文集与娱乐》(芝加哥1898),第28页
数学之有争议也,非争命题之真伪,而在论其证法可否更简,或命题于学术推进是否紧要,值此专论彰显,抑或此命题实为他处更普适真理之特例(且彼真理亦非难觅)。
——舒伯特《数学论文集与娱乐》(芝加哥,1898),第二十八页
244.正如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地质学家等客观科学研究者观察感性世界那样——这不是比喻而是事实——数学家的思维同样在逻辑宇宙中探寻存在之物:为寻找事实(理念、类属、关系、蕴涵等)而探索逻辑世界的高低深处;用无穷小分析这强力显微镜观察精微难捉摸之物;用无限演算这无界望远镜观察浩瀚难把握之物;对观察整理所得数据的秩序与内在和谐进行推测;不仅通过数学特有的完全归纳法验证假说,也像自然科学家那样借助实验检验与不完全归纳;常因意外发现而不得不放弃有希望的假说,或通过删减扩充来改造它——如此在自己的领域中,数学家完全复现了自然科学家所熟悉的探索过程、方法与经验。——凯泽《科学、哲学与艺术讲演录》(纽约1908),第26页
若夫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地质学家之属,察验感性世界,此非譬喻,实乃确然之事。数学之士,亦犹是也,其思心于逻辑之宇宙,探寻存焉之物:或穷幽极渺,索理念、类属、关系、蕴涵之实;或假无穷小分析为显微之器,察幽微难辨之质;或借无限演算作望远之具,观浩渺无垠之域。既得观察之数,乃推其秩序,度其和谐。其证假说也,非独恃数学之完全归纳法,亦效自然科学家,以实验及不完全归纳验之。每因偶有新获,而弃向之可期假说,或删繁就简、增益改造。故数学之士于其领域,实复演自然科学者探索之历程、方法与经验也。——凯泽《科学、哲学与艺术讲演录》(纽约,1908),第二十六页
245.认为数学不培养概括能力……除非加以严格限定,否则任何具备足够学识者都不会认同。数学的概括固然不同于物理科学的概括,但在把握难度与所需心智强度上,它们绝非微不足道,而是对科学思维最艰巨努力的绝佳准备。即使高等数学的基本概念(从微分计算开始)都是高度抽象的产物……要从众多数学运算结果中觉察共同数学规律(即便如二项式定理这般简单案例),都需要运用与发现开普勒定律相同的心智能力,并通过这些定律上升到万有引力理论。所谓普遍几何(笛卡尔及其后继者的伟大创造,通过单一推理同时解决整类问题)的每个过程,都是处理广泛概括的实践课程——从高度混乱的多样性对象中抽象出共同点,纯粹归纳科学在这方面也难出其右。即使如从特定三角形或其他图形配置中抽象,从辅助普通几何证明的图示中特定线条或点的相对位置抽象,这样基础的操作,也是对概括能力(有人竟奇怪地认为数学过程中不存在这种能力)非常有用的训练,且绝非总是易事。——密尔《对威廉·汉密尔顿爵士哲学的考察》(伦敦1878),第612-613页
或言数学“不擅培养概括之能”,然稍有识见者,若非加以严限,断难苟同。数学之概括,虽异于物理科学,然其理解之艰、心力之耗,绝非等闲,实为锤炼科学思维之至要法门。即如高等数学之基理(自微分学始),皆为高度抽象之果……欲于繁复运算中,察其共通之律(即便如二项式定理之简例),所需心智之力,与发现开普勒定律、推演万有引力理论者无异。至于普遍几何(笛卡尔及其后学之伟构,凭一理而解一类之题),其每一步骤,皆为精研广域概括之典范。自杂乱万象中抽离共相,即纯然归纳之学,亦未必能胜之。即便是普通几何中,自特定图形、辅助线点之位抽象本质,此类基础之功,亦为培育概括之能(竟有人妄言数学无此功用)之良训,且绝非易事。
——密尔《对威廉·汉密尔顿爵士哲学之考察》(伦敦,1878),第六百一十二至六百一十三页
246.当美国最伟大的逻辑学家论述构成几何天赋的要素,列举构想力、想象力与概括力后,他停顿了。此时听众中有人质疑:推理力呢?即刻得到的回应既准确又精彩:推理论证——那不过是马车行驶的平坦铺路罢了。——凯泽《科学、哲学与艺术讲演录》(纽约1908),第31页
昔美利坚有大逻辑家,论几何天赋之要素,举构想、想象、概括三端,语毕稍驻。座中忽有人问:“推理之能当置于何处?”其应声答曰:“推理论证,犹车马所行之坦途耳。”其言简切精妙,堪称的论。
——凯泽《科学、哲学与艺术讲演录》(纽约,1908),第三十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