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今天下午那场鸡飞狗跳的折腾,苏见夏彻底不敢再对顾砚深心存半分怀疑了。
傍晚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相伴着回到顾宅,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未散尽的紧张与悸动。
林婉清守着偌大的顾家几十年,一双眼睛毒辣得很,刚瞧见两人进门时的模样。
苏见夏耳根泛红,脚步略显虚浮,顾砚深则是眉眼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温柔,还不着痕迹地替她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梢。
林婉清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吩咐佣人备了晚餐,待饭后顾砚深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洗漱间,才轻手轻脚地踱到苏见夏的卧室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板。
“夏夏,睡了吗?”
门内传来苏见夏略显慌乱的应声,片刻后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少女带着几分羞涩的脸庞。
林婉清笑着推门进去,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和脖颈处若有若无地扫过,开门见山问道:“夏夏,你和小砚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提起下午的事,苏见夏的脸就像被点燃的晚霞,瞬间红透了耳根。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可脑海里闪过两人下午所做之事,指尖又忍不住微微发颤,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般欲盖弥彰的模样,把林婉清逗得轻笑出声,心里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苏见夏的手背,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郑重:“夏夏,在顾家待着,要是有谁欺负你,甭管是谁,都只管告诉林姨,林姨替你撑腰。”
“好,谢谢林姨。”
苏见夏的声音细若蚊蚋,抬眼瞧了瞧窗外的夜色,小声提醒,“时候不早了,林姨也早点休息吧。”
“你这孩子,”
林婉清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行,你也早些歇着,别熬太晚,瞧你这小脸,都透着倦意了。”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门,脚步轻快地拐去了走廊尽头的卧室。
那是顾砚深的房间。
“小砚……”
指尖刚触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顾砚深带着水汽的声音:“母亲,稍等,我在换衣服。”
不过半分钟,房门便被拉开。
顾砚深刚洗完澡,墨色的短发还滴着水,浴袍松松地系在腰间,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林婉清径直走进房间,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便板起脸训话:
“小砚,你跟夏夏才刚订婚,做事得有分寸。这么好的姑娘,性子又乖,你要是敢把人吓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砚深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妈,我知道轻重,您就别操心了。”
“操心?我能不操心吗?”林婉清瞪了他一眼,又放软了语气,“我瞧着夏夏回来时那模样,像是累坏了,你等会儿过去看看她,别让她一个人呆着。”
顾砚深眸色一柔,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待林婉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里,顾砚深才转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乳白色的药膏。
那是他特意让家庭医生调配的,专治磕碰擦伤的。
他拿着药膏,轻手轻脚地来到苏见夏的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
没人应声。
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
推门进去的瞬间,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顾砚深了然,反手带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
目光落在磨砂玻璃门后那道纤细的身影上,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脑海里全是下午苏见夏被他护在怀里时,那双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
这一看,便是半个小时。
浴室的水声停了,片刻后,门被拉开。
苏见夏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走出来,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纤细的脖颈,没入浴巾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