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如决堤的洪水灌入玉简,残稿上的字迹开始燃烧,化作金色火星没入他识海。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道神经都在尖叫——这是用灵魂作笔,在法则层面书写方程式。
反应物是他的命格,产物是千名实验体的“自我”,中间的x?变量像把锋利的刀,要在观测层划开一道口子。
“沈辰!”玄璃突然尖叫。
沈辰睁开眼睛,正看见最后一道银线缠上他的咽喉。
那些刻着编号的丝线开始发烫,他甚至能听见“滋滋”的电流声,像前世实验室里短路的导线。
“反应炉......全功率过载。”他的声音混着血沫,却清晰得像刻在骨髓里的化学方程式,“目标:炸穿观测层!”
心口的炉火突然暴涨。
蓝焰没有向外扩散,反而以惊人的速度坍缩,在沈辰胸口形成一个比星子还亮的光点。
荒原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岳雪儿悬在半空的手凝固了,玄璃碎裂的灵体停在半空,连那道还在流泪的巨瞳都定格成一幅画。
银丝上的“Σ·3·终”编号开始倒转,从“终”退成“3”,再退成“Σ”,最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千名实验体同时睁眼,那个小乞儿捡起地上的铜铃,这次他没有机械摇晃,而是把铃铛贴在耳边,露出孩童该有的好奇神情。
岳雪儿的重剑突然泛起青光,剑身上竟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纹路——那是剑意自主演化出的新招式。
光点只存在了三息。
当它崩解的瞬间,沈辰像片被风吹散的纸,轻飘飘地倒向沙地。
他望着天空,那只巨瞳正在疯狂扭曲,虹膜上的金纹断裂成碎片,像信号中断的古早电视屏。
“他们......看不见了。”千里外的天火峰,李玄机捏碎了第三块算盘。
他望着北方天际残留的蓝光,嘴角溢出的血滴在石桌上,晕开一朵红梅。
袖中未完成的丹方突然无风自动,最后一行丹诀泛着金光:“以变量为引,化天劫为炉,以自身为柴,照见众生明。”
玄璃勉强凝聚灵体,接住沈辰逐渐透明的身体。
她触到他心口时,突然一怔——那簇本应熄灭的炉火,竟还剩一粒火星,小得几乎看不见,却顽固地亮着。
“你烧掉了自己......”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点亮了所有人。”
远处传来清脆的响声。
那个小乞儿捡起块碎石,正用指甲认真刻画着什么。
玄璃眯眼望去,石面上歪歪扭扭的纹路让她瞳孔微缩——那不是任何已知的符文,更像是......有人第一次尝试书写“法则”。
荒原的风突然转向,卷着那粒火星向东方吹去。
玄璃望着火星消失的方向,灵体深处传来陌生的震颤——那是观测层断裂的余波,也是某个新法则正在萌发的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