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的穹顶垂落着鎏金吊灯,光线透过水晶折射,在大理石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进某些人眼底的阴翳。激进派的席位上,雷暴缓缓站起身,玄色长袍扫过座椅的织锦边缘,带起一阵沉滞的风。
“诸位议员,”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列席旁听的凌越与苏沐瑶身上,“想必各位已得知,苏沐瑶小姐的源界遗民血脉已完全觉醒。据《源界法典》记载,此类纯血后裔身负界域坐标的秘钥,理应为灵界共同所有。”
这话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中立派的议员们交头接耳,看向苏沐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他们中不少人知晓苏沐瑶与凌越的渊源,更清楚她半月前在演武场展现的符文之力,早已不是需要“看管”的弱者。
“雷暴长老此言差矣。”凌越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平静却清晰,“《源界法典》第三章明言,遗民后裔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何来‘公有’一说?”
雷暴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展开时卷轴上的古老符文发出微光:“此乃增补篇,百年前由三位大长老联名签注——当遗民血脉关乎界域安危,议会有权暂行托管。苏小姐能感知源界方位,此等能力若为个人私有,一旦被别有用心者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他刻意加重了“别有用心”四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凌越——这话明着是担忧,实则暗指凌越会利用苏沐瑶的能力谋私。
苏沐瑶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指尖的灵力波动泄露了她的愠怒。她刚想站起,却被凌越轻轻按住手背。凌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托管?”列席的墨渊突然开口,他刚从下界巡查回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风尘,“雷暴长老怕是忘了,上月在黑风渊,是谁用符文之力净化了暴走的源煞?又是谁在议会山结界破裂时,以血脉之力修补缺口?”他看向在场众人,“苏小姐的能力,早已在守护灵界中得到印证,何来‘被利用’的风险?”
雷暴麾下的激进派立刻有人反驳:“墨渊大人刚回界,怕是不知晓——苏小姐昨日在演武场私斗,伤及三名巡逻卫,这等不受约束的力量,难道不该由议会监管?”
“私斗?”苏沐瑶终于站起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她腰间的流影剑发出轻微的嗡鸣,“那三名巡逻卫是暗影殿的细作,我在清理门户,何来私斗一说?雷暴长老若要追责,不如先查查为何暗影殿的人能混进议会卫?”
大厅内的议论声陡然拔高。雷暴的脸色微变,他显然没料到苏沐瑶会直接戳破此事——那些细作是他暗中安插,本想借“管束不力”拿捏苏沐瑶,反倒被将了一军。
“强词夺理!”雷暴拍了下案几,卷轴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无论如何,源界坐标关乎灵界存亡,绝不能由个人掌控!我提议,由议会成立专项小组,接管苏沐瑶的日常起居,其能力的研究与调用,需经议会半数以上议员同意方可执行!”
“我反对!”凌越霍然起身,周身灵力鼓荡,引得他腰间的玉佩发出共鸣,“苏沐瑶不是物件,是与我们同等的灵界子民!她的血脉她的能力,都属于她自己,轮不到议会指手画脚!”
“凌越此言过于偏颇!”雷暴寸步不让,“个人意愿岂能凌驾于灵界安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