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苏沐瑶递来水囊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凌越额角渗出的冷汗，眉头拧成了疙瘩，“是不是源力冲突了？我这里有墨渊长老给的静心散。”

凌越摆摆手，刚想说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源界的风卷着细碎的金色粒子掠过鼻尖，那精纯到近乎狂暴的源力顺着呼吸钻进肺腑，竟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但奇异的是，每当那些夹杂着源煞的粒子靠近心口，就会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悄无声息地消融，化作温暖的气流散开。

“不是冲突。”他缓过气来，指尖抚上胸口，能清晰感觉到微源之核的跳动比以往更沉稳，“是微源在自动净化源煞，有点费力气罢了。”

萧战蹲在一旁擦拭玄铁斧，闻言抬了抬眼皮：“费力气？我看你刚才穿过光门时，像只被狂风卷过的破麻袋。”他往凌越面前扔了块烤得焦香的兽肉，“源界的‘蚀骨兽’腿肉，补源力的，先垫垫。”

凌越接过兽肉，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他咬了一口，肉香里混着淡淡的源力气息，滑入腹中时，竟真的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这兽肉……”

“昨天猎的。”苏沐瑶坐在他身边，解下腰间的源石手链，手链上的晶石正随着源力流动闪烁，“源界的生灵都带着源力，连草叶上都能凝结出源晶。但也危险，刚才萧战就是想挖块源心石，被蚀骨兽的煞气扫到了胳膊。”

凌越看向萧战的绷带，那里果然隐隐泛着黑气——是源煞残留的迹象。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源之力，轻轻点在绷带上。淡金色的光芒渗入布料，绷带下传来萧战“嘶”的一声抽气，随即那黑气便像退潮般消散了。

“你这微源……”萧战愣了愣，活动了下胳膊，“比在灵界时厉害多了？”

“或许吧。”凌越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奇异的触感——刚才净化源煞时，微源之核里那丝水纹般的波动又出现了，像在呼应着什么。他试着催动源力，掌心竟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光膜，光膜上流转的纹路，竟与空间乱流的轨迹有几分相似。

“这是……”苏沐瑶凑近了些，手链上的晶石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的微源里，好像多了点空间的气息？”

凌越也觉得奇怪。他想起在未知空间漂流时，那些撕裂一切的乱流在靠近微源时会自动绕开，当时只当是道心稳固的缘故，现在看来，恐怕是微源之核在吸收空间乱流能量的过程中，悄然生出了韧性。

“可能是空间乱流的馈赠。”他握紧拳头，光膜应声散去，“以后再遇到空间裂缝，或许能多撑一会儿。”

“撑？说得好像我们还会掉进那鬼地方似的。”萧战撇撇嘴，却把玄铁斧往凌越身边挪了挪，“不过有这本事也好，刚才我们在源界壁附近看到不少空间裂隙，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钻。”

凌越深吸一口气，这次特意放慢了呼吸节奏。狂暴的源力涌入体内，微源之核立刻运转起来，像一台精密的过滤器，将其中的源煞剥离净化，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滋养灵脉。那些在灵界时因本源燃烧留下的暗伤，竟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感觉怎么样？”苏沐瑶的声音带着关切。

“像泡在温汤里。”凌越睁开眼，眼底的疲惫散去不少，“微源之核……好像彻底修复了。”

他站起身，试着舒展四肢。源界的风掠过衣袍，带着猎猎的声响，远处的源界壁泛着朦胧的紫金色光晕，光晕里流淌的源力轨迹清晰可见——这在灵界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你能看见源界壁的能量流？”苏沐瑶惊喜地睁大眼睛，手链上的晶石亮得耀眼，“只有血脉与源界共鸣极深的人才能做到！”

凌越也有些意外。他看向萧战，发现对方正皱着眉盯着源界壁，显然什么也没看见。“或许……是微源吸收了空间能量的缘故。”

“管它什么缘故。”萧战扛起玄铁斧，站起身拍了拍凌越的肩膀，“能看见总是好事。前面那片石林里有水源，先去灌满水囊，再想办法穿过源界壁。”

凌越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源界壁深处。那里的源力波动更加汹涌，隐约能感觉到无数强大的气息在蛰伏，像沉睡的巨兽。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涌起一股久违的期待。

“走吧。”他对苏沐瑶笑了笑，微源之核在胸口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前路雀跃，“去看看真正的源界，到底藏着什么。”

苏沐瑶跟上他的脚步，手链上的晶石与凌越胸口的微源之光交相辉映。萧战走在最后，玄铁斧拖过地面，在碎石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像是在为这场新的旅程，刻下第一个坚定的印记。

风里的源力气息越来越浓，带着属于未知的狂野与生机。凌越深吸一口气，感觉微源之核里那丝空间韧性正与源界的风产生奇妙的共鸣——或许，这场跨越两界的跋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