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看,世界存在多文明体系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当一个文明衰亡后,另一个文明可以继续崛起,即使中日朝等国因为主动融入西洋文明最终走向衰亡,但非洲、中东、南美那些所谓的落后部、落落后民族还是可以接过文明的火把继续前行。但不管怎么说,西洋文明的衰亡都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不幸,因此,我衷心的希望第二次世界大战不要发生。
因为一旦发生,丧钟很快就会敲响,到那时,你就会发现,全体欧洲人将和一千年前的古罗马人一样,在厌恶战争以及极端和平主义的思想下,不再去当兵;同时,在虚无主义、厌世思想,以及极端个人主义的影响下,他们不愿意结婚,更不愿意生育;最后,在大众民主以及社会主义思想下,整个社会的福利会非常高,对有产者、大小公司的税收则非常重。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会去工作了,大家都享受着国家的福利,所有人的生活都精致安逸,几乎要达到按需分配的理想,可既然舒服的秋天已经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好了,诸君,因为时间的关系,本次提问到此为止,最后我仅有一句话赠与各位:,。”杨锐说的是拉丁文,看着那些不明白的华人记者,他只好翻译道:“愿意的人,命运领着走;不愿意的人,命运拖着走。谢谢”
原本写于西方的没落第二部结尾的一句古希腊哲言被杨锐此时说了出来,这使他像是在宣读上苍旨意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而时间接近中午,明媚的阳光从天空直射下来,光晕中,他宛如是一尊神祗。
既然新闻发布会结束,记者们便要被禁卫军礼送出紫禁城,可没想一直倾听的章太炎忽然带着两院六百多名代表正襟整冠,而后齐刷刷的想杨锐跪拜,其中更有身着满清官服的王国维。
跪拜早在国内废除,对岷王也仅仅是四鞠躬他若称帝则是五鞠躬,可现在章太炎的跪拜却是三叩九拜,这显然是觐见皇帝、祭拜祖先的大礼。杨锐一边避让一边大惊道:“枚叔你这是为何你们,你们快起来”
他这边说。可章太炎等人还是无动于衷,只对着他之前所在的位置无比郑重的三叩九拜。礼毕起身之后章太炎才道:“竟成今日已成圣对圣人吾等自然要三叩九拜。”他这一句回答完杨锐,又对那些惊呆了、正在拍照的中外记者说道:“自前清道光始。国学败亡如斯,然今日竟成文明轮回论一出,使吾等醍醐灌顶:文明有生即有死、文化有盛必有衰。吾国吾民不必菲薄于国学、专美于西风。自今日起,西方之没落与东方之复兴即为我大中华之无上典籍,治国治世之道,尽在其中”
章太炎宣召一般的对那些记者说完,便不理他们的提问挥手让禁卫军送他们出去。杨锐没想到前几天的顿悟会有这样的效果,看到他如此作态依旧口呆目瞪,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圣人了
“总理阁下”杨锐还未和章太炎算清这笔账。洋大使们又围了上来,不过很明显的,德国大使和苏俄大使被他们有意挤在最外。“第二次世界大战真的会发生吗”法国人韦礼德焦急道:“难道就不能阻止战争的发生吗”
本来就想这些洋人大使前来探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杨锐见此不得不放下章太炎那边,笑着道:“很悲观的说,几乎不可能。”他说完见洋人焦急,又道:“我以前就说过,凡尔赛条约对德国太过苛刻,前几年占领鲁尔区的行为则太过鲁莽。现在每一个德国人都心存怨恨。而如果要达成谅解,那就要取消巨额赔款,交还那些失去的德国领土。
但是,如果取消赔款。大不列颠、法兰西以及意大利就要独自归还欠美国连利息在内的四百多亿美元战债,这显然无法让各国民满意。因此,现在唯一行得通的就是美国通过道威斯计划对德国放贷。德国经济的利润变成赔款交由大不列颠、法兰西和意大利,而后再交给美国。如此形成一个循环。可这个循环并不稳固,美国经济看似繁荣。可那只是虚假的繁荣”
“总理先生,这”听闻说到美国经济,,美国大使马慕瑞坐不住了,但再想到杨锐管理学家、经济学家的头衔,他又质疑不出来,毕竟他仅仅是个外交官。
“马慕瑞大使,贵国的经济在欧洲战争时期就已经泡沫化了,当战争结束,欧洲逐渐恢复工业能力时,因为政治上的原因,贵国依旧不愿意挤掉那些因为战争刺激而产生的多余产能,不到不挤掉,反而因为提前消费、股市投机再次扩大产能。贵国的产能如此巨大,只能靠对外出口拉动经济,可贵国又大幅度提高关税,使得世界各国没办法获得美元以购买贵国商品。
现在之所以能堪堪维持,在于每年贵国都会对外贷款十亿美元、贵国国民在欧洲旅游会消费六亿美元,靠这些钱,才勉强拉动着贵国国内经济。但靠对外贷款拉动出口的经济模式是难以持久的,就像靠股市投机维持繁荣一样,等股市崩溃,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总理阁下,请问美国经济和欧洲战争有什么关系”韦礼德见杨锐只谈及美国经济,不由再次发问,在他看来,这和欧洲战争毫无牵连。
“美国经济当然和欧洲息息相关。德国经济完全依靠美国贷款支持。在五年前的鲁尔危机中,德国已经政局动荡了,如果美国经济产生危机,那么德国经济必定最受影响,鲁尔危机时发生的一切,在经济危机的德国自然会再次发生。”
杨锐本来是想通过新闻发布会达成两个目的:一是使美国陷入孤立主义;二则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可现在,因为答记者问时的即兴发挥,一些新的东西忽然出现在他脑中,他忽然发现一个陷阱、巨大而残酷的陷阱,所以,此时他并不想就第二次世界大战说太多,换而言之,此时的他,又一次觉得应该调整国家大战略,这将是最后一次调整,因为此时的他对历史、对未来已经完全通透了。
辞陛、宴会、回府时街道上成山成海的挽留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