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躲在屏风后,看热闹到什么时候”刘祚晨闷声喝道。
“公子,这不是有客人吗”
伍六一突然从身后的屏风后走出来,将陈永峰着实吓了一跳,什么时间屋里躲进了一个大活人,竟然毫无所觉,看向刘祚晨的眼神,不由得怪异起来。
“从没个正形说说打探到的消息。”对伍六一撇了撇嘴,轻瞥了身旁目瞪口呆的陈永峰一眼。
“堤坝上,民怨颇深。百姓们年前连回家看望的时间都没有,衣衫单薄食不果腹。苦真是太苦了”伍六一说着,徒自摇头不已。
抬手捏着额头的刘祚晨心说,果然不出所料。
修整运河堤坝的民众果真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可关jiàn问题是运河现在治理到了何种程度堤坝修整的是否合乎安全要求是什么原因阻碍着修整的进程
如是想着,问道:“就这些”
夸张地瞪大了双眼,伍六一说道:“据悉,远山采石场采石数量,远远达不到堤坝用料的数量,因此修整好的堤坝看起来也是用石料堆砌,实际上,颇多猫腻。听说,这样节省了大量开销”
以次充好,雪窝里埋死猪,能真正解决得了运河遭受洪水的冲击结果可想而知,雨季多发季节仍然免不了一泻千里。庄稼房舍又将困于水牢当中,百姓又一年的辛勤耕作,满心五谷丰登的期望又将化为泡影
“对了,还有,听说霍州府衙对堤坝上的民工下达了死命令,每十天必须按时完成指定的休整任务,差一天,口粮减半,差两天以上以祸国殃民罪论处,于堤坝上当场执行死刑”
这应该是新消息,陈永峰听了,暗暗将双手攥成了拳头。
“祸国殃民罪那他娘的那帮官老爷治理运河这么多年未见成效,岂不是要砍头十回八回”怒极的刘祚晨一番牢骚发出,苦笑连连。
祸国殃民谁才是真正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食不果腹筋疲力竭的百姓连春节回家团聚一番,或是看上妻儿老小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到末了,就这般被沦为罪人,就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处以极刑,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公子,得想个法子,从颁发命令至今,已经过去八天了,估计,得有很多人因此而丧命。”
忧心忡忡地说着,伍六一期期艾艾的神情落入刘祚晨眼中,更是让他愁肠百转,杀光百姓不太可能,那帮官老爷知道谁才是泥地水里肯吃苦卖力之人,可这般有伤人心暴虐的举止,必然让百姓心里加深记恨仇视官府之人。好比是决堤的运河,一旦被恶浪撕开缺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脚下的堤坝尚且可以休整,可心里的堤坝一旦决堤,难以预料
想着,不禁得喃喃出声,“心里的堤坝一旦决堤,失去了生的向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宛若,见到了堤坝上军民混作一团,飙飞的鲜血像是红梅落英,野兽一样的哀嚎着、悲鸣着
第六十七章风声
陈永峰,无法保持足够地镇定了,出于年长刘祚晨几岁,以及对其家父之外官僚的排斥心理,握紧的双拳颤动着轻轻放开,冷冷地无声笑了起来。火ranen`
愤怒是人之常情。
能有多大用处,能将那帮恶贯满盈的恶徒怎样想着,侧目看向主仆二人。
“由你来安排,抽出一人来将严家父子的行踪摸透,回头告诉我。”
说着,刘祚晨微微扬起下巴,未能掌握确凿证据之前,以恶制恶的手法还是相当管用的。至于取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皇上那里持有怎样一种心思,一路行来霍州至今,他刘祚晨是一直未能参悟地明白。
“好咧”
答应一声,伍六一急匆匆离去,表现在陈永峰眼中的急不可耐,令他隐隐有些不安。
与君子之道背道而驰,也不是什么善类
又见到他鄙夷,且神情间越发不屑,令刘祚晨暗自皱眉,不知他心里揣着怎样的心思,就那份态度就让人无法舒心,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心上人有冤屈都无能为力,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
人际关系,就是这般微妙,看着不顺眼就是能够挑出对方诸多不是来。
由此,原本存于刘祚晨心中对他陈永峰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心里徒自烦恼不已,都是心血来潮,为何当时就想着让他来到身边扎嘴葫芦一个模样,一百锥子扎不出一个屁来地性情,能有多大作为能给自己提供有效讯息
京都城内,群情振奋
交相传递的唯一消息,就是李海李将军,押着石国皇帝皇妃不远万里凯旋归来。
满京城的人,笑的很大声,很认真
皇上陈擎,需要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势。李海此次出师大捷,在京都受到非难之后,无疑,起到了让他能够好生加以利用的最佳催化剂作用。
被乱军吓坏的民众,需要胜利的喜悦还魂义愤填庸之辈,更需要这场讨伐忤逆之罪的壮举,给他们必要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以及对由此催化出来对大安泰的一片赤胆忠心和热忱
“传朕旨意所有讨伐石国凯旋而归的兵士,赏银百两其家属免一年赋税一年劳役”
“传旨凯旋之师众将领,俸禄加封一年,赏银五百两”
“李海将军,上前听封,封李海为凯旋候,副将、别将官升一级”
连番圣旨,以金銮殿为中心,飞一般地速度向四周扩散着这群情振奋的消息,又飞一般地速度,将众生津津乐道的讯息反馈回金銮殿。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瞧瞧,连日的长途跋涉劳苦,这回报值太值了”
“圣上仁爱之心,天地可鉴”
“小小外夷属国,敢于臣服于吐蕃中断对大安泰朝贡该活该他石国皇帝沦为阶下囚”
无论挑起大拇指赞赏讨伐队伍之人,还是感慨两位皇上处事各异,陈擎都很乐意他们品头论足
欣慰于民众正能量的言谈,只是,就未曾有人想到,该将叛乱京都的乱臣罪子绳之于法然后处以极刑想着,陈擎渐渐冷下来脸色,轻“哼”一声。
孙公公软软地弓着腰,等着皇上喜形于色,奖赏第一时间汇报之功,冷不丁一声“哼”,险些吓破了他的狗胆。
是哪里出了差错什么事情让皇上心有不喜
必定不是凯旋之师有问题,是领命出京办差的刘祚晨,还是即将离京的如萱公主那就是叛乱京都潜逃在外的乱臣如是想着,孙公公忐忑地试探着说道:“百姓们还说,说叛乱京都的忤逆乱臣”说着,偷偷瞧向皇上的脸,明显身子陡然一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