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九爷。”
“进。”
门推开时,盛白衣在发消息,抬了下眼皮,“谢小姐请坐。”
“冒昧来访,打扰了。”
“谈不上打扰,解小姐不来我也会去找你,我反而好奇,董仁杰已经死了,解小姐‘大仇得报’,还能主动来找我——”
“挺让我意外。”
“董仁杰不是我杀的。”解月白刚坐下,就急着解释。
“哦?”盛白衣撩起眉眼,“可据我所知,在东都迫切的想杀掉董仁杰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我是被栽赃!”
最近的东都真的很乱,小半月不见,解月白的精神状态简直换了一个人,“之前是我冲动,九爷见谅。”
解月白,一个小姑娘,接手解诚丰留下的权利时不过二十多岁,青涩稚嫩,城府算计压根不够。
她以为已经掌控全局,谁知道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玩物。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董仁杰不死杀我父母的凶手。是我断章取义,中了圈套。”
盛白衣倒是来了兴致,“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解月白表情急切,“这次东都乱了以后,我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失去的更多。”
解月白之前握在手中的权利有六成,可这次过后,手中的权利三成不到,很多人已经背弃她,另谋他主。
“我被摆了一道。”
“他们就是想让我跟您交恶。”
盛白衣一笑,倒了杯茶给她,“你说的那个他,是乔毅对吗?除了解诚丰跟董仁杰之外,东都的乔三爷。”
“可据我所知,乔毅当年因为谋杀你哥哥,被解诚丰处理掉了!”
解月白握紧拳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解诚丰,解诚丰的妹妹,董仁杰都见识过毒品带来的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摧毁一个人的人性,所以他们三个一起打下江山以后明文规定,东都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碰毒品!
乔毅一开始也很认同,后来受不住金钱诱惑选了错误的道路,跟解诚丰,董仁杰彻底决裂。
为了报复,乔毅居然用毒品去对付解诚丰的儿子,儿子尚年幼十岁不到,这件事惹得解诚丰发狂。
“他当年是被人救了,还是自己逃得?”
解月白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爸妈没跟我说过,而且这件事在当年只有我爸跟董仁杰知道。”
盛白衣沉吟一刻,“东都大乱,乔毅趁机上位,笼络解诚丰以前的旧部是吗?”
“是。”
解月白现在真的悔不当初,她真的以为做好一切准备,又有凤先生帮衬,一定能够以董仁杰的事件引出心存不轨的叛徒。
叛徒是出来了,都忙着抢权力地盘,可最让她没想到的,横空杀出一个乔毅打乱一切计划。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
“我觉得杀董仁杰的就是乔毅,当年乔毅被围杀,就是我爸跟董仁杰谋划,我爸爸已经死了,乔毅肯定想找董仁杰报仇!”
“他先给我一些消息,让我断章取义无解董仁杰,整个东都都知道我想杀董仁杰报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跟九爷您交恶。”
“而您又因为南洋的事离开了一段时间,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杀了董仁杰嫁祸我,借您的手在除掉我。乔毅就能真的高枕无忧,独霸东都。”
不过整个猜测是不是对的,目前来看,确实如解月白说的一样,盛白衣回东都肯定要查董仁杰死亡真相,但凡确认跟解月白有关系,以解月白如今的地位绝无活路。..
解诚丰唯一的女儿死了,乔毅好像接手权利的机会更大。
至少,目前看着是这样。
“秦家二爷呢?也倒戈相向了?”
“目前还没有,不过……”解月白自嘲一笑,“秦云伟本来就是商人,在他眼中无利可图的事绝不会做。他目前的态度就是作壁上观,看看最后到底是我赢还是秦云伟赢。”
盛白衣忽然有点好奇,“你跟秦贤不是有订婚了?”
“只是订婚而已,随时可以找机会解除婚约。”
“秦贤对你没感情?”
“有,但不多。”
“我来东都这么久,还没见过秦贤。”盛白衣也是偶然八卦心起来,“他有鹤川好吗?”
“……”
这问题,问的解月白脸色难看。
“当年的情况,是情势所迫,我没办法!”说起旧事,解月白的脸色并不好看,纠结又后悔。
“我爸妈被谋杀,解家就我一个。虽然有庚庆帮我,但是九爷当年的情形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鸡崽子,盯着我的恶兽太多,谁都想要在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你以为秦士升也不想杀我吗?是凤先生出面保我,而秦家又以凤先生马首是瞻,动不了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订婚绑着我。”
盛白衣拾起茶壶再次给解月白斟茶,这次茶九分满。
茶满赶人。
目前还不想赶走解月白,可盛白衣就是不喜欢听这种话。
或许是自己婚姻圆满了,就狄鹤川还孤家寡人,又想起那些狄鹤川对解月白的付出,感到不值。
“在我面前不必找借口,你就是舍不得权势,解月白。”盛白衣一语中的,半点颜面不留,“你做惯了大小姐,习惯了众人对你的拥护奉承。解诚丰死后你的处境我理解,可你愿意放下权势离开东都没有人为难你。”
“你虽然小必定也懂,丢出恶兽争抢的食物可以保命,可你没有。你说的很对,鹤川那时候没这个能力护你,狄家也被卷入其中,鹤川那时候不能抽身,但至少他愿意跟你离开东都寻一个安定。”
“你只要跟着他离开东都,去任何地方我都能护你们周全。”
“你是不愿意放下那些东西,太过偏执。”
解月白低下头,看杯里的茶水,“我跟他,三年没见了。”
“他不想见你。”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九爷您对我心有不满我理解,我现在真的所求不多,假如乔毅是杀死董仁杰的人,也有可能是杀我爸妈的人,害死害死我哥哥的人。”
“九爷,我可以让出东都,让您或者凤三爷做主。我太久没离开东都,已经是井底之蛙。我中意明白过来,您跟凤三爷要的是东都太平,要的是四海升平。我爸爸死后没人镇得住东都,就是我也不行。”
“我现在只想报仇!”
盛白衣挑起眉梢,“真的只是想报仇?”
“是。”
“如有隐瞒?”
解月白看着盛白衣,坚定不移,“如有隐瞒,不得好死!”
盛白衣沉吟会儿,“那你说说,对乔毅你掌控了多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