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自己收了银子私自放了人进来送了饭菜,此刻若真是人被毒死了,他不但这差事保不住,只怕也要跟着下大狱了!
带着惊慌和侥幸心理,狱卒匆忙禀报到了陈奇那里,却将自己收钱放人进来的事瞒了下来。
陈奇自是先派人去寻了大夫。
大夫到来的时候,江落雪仍旧沉睡不醒。
老大夫先是翻看了她的眼皮,查看了她的呼吸,确定人并无大碍之后,才开始为她诊脉。
陈奇站在一侧也有些紧张。
牢中普通犯人出了事尚且是一场麻烦,何况是江落雪这样特殊的身份呢?
好在,没多时大夫便诊完了脉,站了起来。
“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如此嗜睡想来是初有身孕的缘故,孕中之人易感疲累也是常事,想来应是前一阵她刚入大牢心情紧张,如今适应下来放松之后便睡得久了些,无碍无碍。”
陈奇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又提了上来。
“有孕?”
不光陈奇傻了眼,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说这位是沈家的嫡女,如今尚未婚配的吗?
怎么连孩子都怀上了?
看起来这看似高傲的沈家贵女,也不过是个轻贱的浮花浪蕊罢了。
这些人再看向仍旧在睡梦中的江落雪时,眼神便都不一样了。
一个个的目光恨不得将江落雪身上那层衣物给盯化了。
能与人无媒苟合的女子,他们如何轻薄不得?
送走了大夫,陈奇再独自回到府衙内时,便理清了思绪。
以江落雪如今的尊容,怕是没几个人男人愿意在这时候与她亲近。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江落雪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在李振一案前后种下的。
那会不会,就是李振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江落雪此前“为求自保踹伤李振”的供述便也不能成立了。
李振的死真有蹊跷?
“江落雪醒来以后便即刻来禀,本官要亲自再审她。”
话音刚落,便有牢头来报,说是牢中犯人何子平,对于李振被杀一案有了新的供述。
“那何子平承认自己的确是在来投案那日晚上才出的城,还说其实那日他出城是为与自己老相好私会,但他那个相好如今有家有口,他为了保护那女人不愿被查出细节,才有意在供述中将时间错开。至于那女人的身份,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属下想着此事与案件并无关系,也便并未过多追问下去。”
陈奇又激动又失落。
原来这案子果真是有问题的。
何子平承认了他当晚并未出城,也没有守在那城隍庙外,看着李振和江落雪。
也就是说,江落雪那日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李振的侮辱,只是为了保全名节故而与何子平商议着,求何子平为自己保密。
何子平恰好也有自己的秘密要守,故而同意了江落雪的请求,二人便改了说辞。
只是,他们隐瞒的事实仅仅只有这一条吗?
李振的死,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