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父,这是?”
沈若初狐疑看向二人。
“若初姑娘,这是江家的一份心意。这银子便请江姑娘代我们一同垫入军饷,日后若朝廷放还了便罢,若是国库亏空难以抵付,这银子便算是我江家为国尽忠了。”
沈若初油然而生出一份对眼前人的敬佩之情。
先前她只觉得江枫是一位可亲可近颇有见识的儒商,如今才知他也是一位胸有丘壑的侠士。
“那我便不跟二位多客气,将这银票收下了。待交接手续办理完毕,我即刻便会将收据交来。”
“若初这话就见外了。我既将这银票交给你了,便不打算再过问此事,收据自然也是由你保管。”江枫面上故意作出了不悦的模样。
沈若初没想到江枫对她能有这样的信任,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此外还有一事,”江寻夜又道:“边境没有钱庄,故而历来军饷皆是由朝廷派兵运送现银过去的。可如今这军饷是你们自发筹措的,因此要运送怕是也要由世子找人私下运送过去,不知你们找好镖行没有?
这几十万两银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找不到可靠的镖行,江家这边倒是有个镖队,队里的人皆是江家多年老人绝对可靠,届时愿意替世子跑这一趟。”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前几日陆逾白还同她提起饷银筹措齐后运送的问题,提出要找到这么一支可信的镖队不是易事,眼下江家便找上来了。
“此事我会尽快转告世子,若需劳烦,必请世子亲自上门相邀。”
告别的时候,沈若初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向江枫问道:“江伯父,我还想冒昧问一句,江姑娘如今跟江家……还有来往吗?”
江枫一愣,迅速地看了江寻夜一眼。
这一眼已经足够让沈若初看明白了。
毕竟是他们当做亲生女儿养了十几年的人,即便她真的犯下了一次又一次的错事,只要她没有伤透江家人的心,那她随便回来哭上一哭,认个错,他们也就只能一次次地原谅她了。
“若初啊,我知道落雪此前做了许多伤了你们姐妹情分的事,这都怪我们没有把这孩子教好。可你们二人毕竟是亲姐妹,日后或许她哪一天忽然就转过弯儿来不再做糊涂事了呢?”
江枫想到江落雪的所作所为也十分头疼。
奈何自己的夫人当年一心求女,江落雪自小在她那里宝贝得什么似的,便是江寻夜这个长子都要靠边。
就算后来知道了她不是亲生的,可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哪能说放就放下?为着此前去沈府见江落雪吃了闭门羹的事,江夫人还伤心过度险些病了。
沈若初敛眸一笑,道:“江伯父说的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她还能不忘江家的养育之恩那自然是最好的。江伯父,江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走出几步,她又转过头来。
“对了,方才江伯父提到伯母近来情绪不佳。我知道康前街那里有一间成衣铺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一个仅供京中少数贵人的成衣展,京中如今的成衣铺子大多是效仿它那里每月展出的款式而制。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若是伯母得空,可去那里看看,或可得展颜。”
江夫人向来极重仪表,平日里服饰用度都不输于京中那些达官贵族家眷们,沈若初的主意也算得上是投其所好,江枫果然笑着答应了下来,并表示届时会陪同夫人前往。
回去的马车上,沈若初有些焦虑起来。
“惜夏,我们必须在这几日内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