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君牧有些傻眼了。
他原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剖白自己,以表达对陆廉的赤诚之心,同时也藏了些别的心思,想着把这事说明白了,能借着陆廉的势力再做些什么。
沈若初活着的时候,他没有机会亲近,如今人死了,他总能去上一炷香吧?
或者再多一点,是不是还能再一睹她的遗容?
可自己的和盘托出怎么反而像是更加触怒了这位王爷一样?
陆廉的胸膛起伏得有些激烈。
郑君牧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怎么敢觊觎自己心里的女人?
此时陆廉的愤怒毫无道理可讲,他忘了,论起先来后到,也是郑君牧先对沈若初起了心思的。
或许此刻的陆廉只是因为沈若初的死讯而失去了冷静,也或许,他本就想要拿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出气。
“你一个已然成婚的人,竟然敢觊觎自己的妻妹,此事若传出去,你就不怕日后承袭爵位之时被言官参奏?”
郑君牧愕然。
言官们是有多闲,就他这一点儿事也要参奏一下?他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这朝中那个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至少也是左拥右抱吧?何况他家中那个本就是个地位只比妾高一点点的平妻而已,沈若初又算什么妻妹?
但这话他自然不敢同陆廉辩解。
况且如今沈若初已经不在了,他据理力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殿下教训得是,是属下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属下今后定当时刻警醒自身,绝不会再犯下这种错误令殿下担心。”
陆廉对于郑君牧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显然很满意。
但一想到沈若初已经不在了,他清退了这个情敌似乎没有了任何意义,心里便又空落落的了。
摆手示意让郑君牧再坐下之后,陆廉忽然问了郑君牧一个问题。
“你可知道,历朝历代中是否有过新帝登基之后便追封皇后的先例?”
“追封?”郑君牧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新帝继位登基之后即刻便立后的事以前也是有的。
可这追封……
除非是这位新帝登基之前,他的结发妻子便已先过世了,那么新帝继位之后,为表对发妻的尊重悼念,追封个皇后的谥号也是正常的。
但这种情况在过往朝代中却极少出现。
一来是能嫁给皇储的女子,必定是出身高贵且身体素质优良之人,如此方能担负为皇家开枝散叶诞育优良子嗣的重任。
二来,倘若皇子尚未入主东宫发妻便过世,这位皇子便可能被认为并非福泽深厚的大贵之人,且很有可能便会失去原本以结盟为目的的发妻母家的支持,如此一来,成为皇储的机会也便少了些。
除此之外,皇帝要追封皇后便实在没有别的光明正大的途径了。
不说别的,即便是当今的裕明帝,纵然他心里再放不下稚芸,恐怕也不能暗中追封她一个皇后的谥号。
郑君牧不知陆廉此言何意,斟酌着字句回答了他的问题,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那倘若只是并未成亲的意中人不在了呢?”
听了陆廉的话,正疑惑间,郑君牧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倏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