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被黑衣‘山匪’刺中心窝子的宁享司双目圆瞪,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没到京城接受严判,就死在了半路上。
黑衣‘山匪’确认其死亡,随后发出一声唿哨,一众蒙面人如同来时一般,迅速退入山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宁享司尚温的尸体。
带队校尉‘惊怒交加’,一面派人追击,一面赶紧向沈蕴禀报‘噩耗’。
消息传回济州城,沈蕴勃然大怒,下令严查,表示一定会抓捕凶手,同时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朝廷和靖昌帝听。
不过,东山道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伙‘山匪’来得蹊跷,去得诡异,宁享司终究没能活着到达京城。
谁家山匪不打家劫舍,反而去杀一个囚犯?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对山匪们来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东山道其他府县那些刚到任的正印官们,听闻宁享司因触怒民怨而被沈蕴以‘平息民变’为由直接拿下,个个胆战心惊。
接下来,宁享司竟然在被押回京城的途中被杀,更令他们惊慌不安了。
他们也都看得明白,在这东山道,朝廷的任命状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绝不能违背沈蕴这个‘沈青天’定下的规矩,更不能触碰他划下的红线。
而百姓的安稳,便是沈蕴划出的红线,谁碰谁死,而且是出不了东山道。
这场干净利落的截杀,彻底杜绝了宁享司在京城三司会审时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也以一种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所有东山道的官员宣告:
违背沈蕴意志、试图破坏他治下秩序的人,即便有朝廷的旨意护身,也绝无可能安然离开这片土地。
这既是警告,也是立威,经此一事,东山道官场,再无人敢质疑沈蕴的权威。
沈蕴借此一事,兵不血刃,既清除了宁享司这个毒瘤,稳住了青州局面,更极大地震慑了所有新到任的官员,再次巩固了他在东山道说一不二的权威。
……
京城。
宁享司在押解回京途中被一群‘山匪’截杀的消息传回京城,恰似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在朝堂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弹劾沈蕴的奏折如雪花般纷纷飞抵通政司,最终堆积在靖昌帝的御案之上,几乎要将那御桌上明黄的锦缎完全淹没。
大明宫内。
“猖狂,何其猖狂!”
靖昌帝将一本言辞尤为激烈的奏折重重摔在桌上,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刑不上大夫,他沈蕴眼中,可还有朝廷法度?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他心中自然清楚,那些‘山匪’出现的时机、运用的手段都太过巧合,明眼人谁看不出这就是沈蕴的精心安排?
这已不仅仅是处置一个贪官的问题,这是对士大夫阶层赤裸裸的挑衅与威慑,是以最粗暴的方式宣告沈蕴在东山道的绝对掌控力。
“老货,”靖昌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看向一旁的夏守忠,沉声问道:
“你说,沈蕴此举,是不是太过有恃无恐?他真以为,离了他,东山道就无法正常运转了?还是以为,朕不敢动他?”